赵长安回到明珠，就打了童小玉的电话。


    开学前几天童小玉和他联系了一次，说是请他到荷园吃饭看美女，不过赵长安推掉了。这都过了好几天，按礼节他也得打一个电话问问童小玉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看美女。


    童小玉爽快的说啥事儿都没有他俩一起出去快乐重要，并且知道一个新场子，姑娘漂亮能歌善舞，还能喝酒划拳。


    打完电话，刘奕辉扭扭捏捏的说晚上九点他要准时和艾秋秋打电话，这要是到了那地方到处都是麦霸鬼哭狼嚎，艾秋秋那边肯定不放心。


    把刘奕辉送到直达上外的一个公交站点，赵长安停车想了好一会。


    钟连伟肯定不会出来，他现在和莫彤彤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文烨都不用想了。


    覃有源向来拒绝这种场合，潘高有苏薇。


    而陆北和何汀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来，事实上赵长安跟他俩之间的交情要远低于潘高，三人之间的友谊还没有到喝花酒这个深度。


    苏相臣更不用说了，还是不要让这污染他纯洁的灵魂。


    楚绍之看着浪荡，然而事实上为人不浪荡，他那个高中同学都快把倒贴写在脸上了，这小子都不为所动，装聋作哑。


    邱启那是真的很正派，为了不破坏他心里作为老板赵长安的光辉形象，赵长安喊谁都不会喊他。


    思来想去，赵长安发现能和他臭味相投的，似乎也只有孙一阳。


    而果不出赵长安所想，即使孙一阳正在陪何丹妮逛街，一听说新场子有能歌善舞的妹子，顿时就来了精神，说是送何丹妮回学校就立刻过去。


    到了童小玉说得地方，里面装修得果然金碧辉煌，大厅里面站着的妹子们不是白衬衫西裤就是低到脚裸的鱼尾裙，一看就知道老板是花了心思，揣摩透了这些老色批们的隐秘爱好。


    童小玉已经在一个包间里面等着。


    “老弟咱们今晚先吃饭喝酒，再去泡澡按摩，然后搂着妹子唱歌看妹子在茶几上面表演掌上飞燕，一字马，嘿嘿，下面你懂的，今晚一切花费老哥我包了。”


    童小玉说得一脸的豪气，脖子上面的大金链子，手上戴着的百达翡丽，手指上面一个个镶嵌着宝石的戒指，特别的暴发户。


    “有啥好事儿？”


    赵长安看得出来童小玉这次的精神和前几次相见相比，气色要好得多，消沉已久的江湖匪气又回来了不少。


    “也不算是啥好事儿，就是公司里面这些天有点变动，吵闹了几年的方向争辩这次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了。”


    “看不出来啊童哥，你还有这个高度。”


    赵长安啧啧称奇：“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当然知道童小玉说得是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这几天在国内电脑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报刊杂志电视台网络媒体，很多都在辩论这次想象力的方向之争。


    侏罗纪作为一家电脑销售公司，想不知道都难。


    在三年前，老柳把提倡了十年的‘技工贸’，改成了‘贸工技’。


    三个字还是三个字，然而这个顺序的颠倒，则是指明了想象力之后二十余年的发展方向。


    事实上，站在纯企业盈利和营收这个角度来看，也不能说老柳的这个决定就是错得。


    在二十年后想象力年营收超过四千亿，世界五百强中名列224位，国内五百强第41位，全球最创新50强公司第25位，——


    大浪淘沙，站在99年这个位置去展望二十年后，有无数个今日风骚无限的公司轰然倒塌，沦为昨日黄花和遥远的破碎记忆。


    而想象力能保持二十年高速增长，营收从两百亿变成四千亿，可以说就纯企业角度，它做得非常的棒！


    包括今日和老洛争夺移动终端第一头衔的老摩，在十五年后也被现在它根本就看不上眼的想象力吞并，成为下面的一个分支小弟。


    然而，在赵长安看来，在未来无论多么耀眼光辉的光环，都掩盖不了想象力缺失一环的遗憾。


    芯片！


    ——


    就在‘技工贸’变成‘贸工技’之前的一年，老柳用铁腕解除了想象力一个重要技术灵魂式人物的总工职务。


    宣示着方向之争的重要分支节点。


    时间再前推到五年前，那一年复大，想象力，以及长江科技，就准备依托复大集成电路与系统国家重点实验室，建立建立asic专用集成电路设计中心。


    最终因为老柳再三思考以后的反对，不了了之。


    大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想象力就开始微微改变了轨迹方向。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这次的设计中心，尽管苏博，南鹂一直闹脾气，可唐文炫就是不发话。


    不是他不想搞，而是这事儿干系太大，得慎重又慎重。


    吃过一次亏，怎么也惊过一次醒，要是再这么白折腾一次，那就成了高校圈子里面的笑话了。


    无论是他还是复大，都丢不起这个脸。


    而就在前几天，老柳终于把坚持走‘科技自主之路’的不同意见者，清理出了想象力。


    这也是童小玉所说得‘也不算是啥好事儿，就是公司里面这些天有点变动，吵闹了几年的方向争辩这次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了。’


    只是赵长安不明白，高层之间的刀光剑影，童小玉你高兴个锤子？


    你一个明珠滩的老街溜子，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棵参天大树要是被砍树的砍倒了，你别看头几天最顶端的树叶还是鲜绿的，可早晚都得枯萎。”


    童小玉嘴里叼着烟，一副智者的叼样大放厥词：“一条小溪闸门关了，在下面的小溪里一开始还是溪水奔流鱼儿自由游泳，无比的惬意。”


    “简单点！”


    赵长安接过穿着超短裙的女服务员拿过来的菜单，看着上面精美的图案，嫌弃童小玉一个土包子拽个鸟的文，想当哲学家啊？


    “可别简单，老弟，你可别替哥省！”


    童小玉以为赵长安说菜要简单一点，连忙也不拽文了。


    赵长安都懒得看童小玉，翻看着菜谱说道：“我是说你别这么多的废话，就说想象力的路线争论，管你啥事儿，你一个打工的，说扫地出门就扫地出门，真是太监替皇帝乐呵。”


    赵长安抬头望了童小玉一眼：“你有物件儿么？瞎乐呵！”


    边上的女服务员听了莞尔而笑，被童小玉‘啪’的拍了一巴掌，吓得女服务员惊呼一声，连忙侧身远离童小玉。


    长得清秀的小脸上面，带着淡淡的怒气剜了童小玉一眼。


    “有意思，我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妞儿，跟你领班说，今晚我包了，钱不是问题。”


    童小玉说得一脸的大气。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一个服务员，不陪唱歌。”


    那个女服务员满脸正色的提醒童小玉，然后笑着说道：“不过我这有几个姐妹唱歌特好听，能歌善舞。”


    “啪！”


    童小玉从身边的皮包里掏出一叠红鱼，很有气势的甩在桌子上：“这是小费，只要今晚你能哄哥高兴，这都是你的了。”


    那个女服务员立刻就不吱声了，眼睛里面露出贪婪和惊喜，脸上写满了‘我配合，我愿意’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