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熬夜,到了早晨赵长安还是坚持不住了。
满桌子竖立的书本,给了他掩耳盗铃的屏障。
趴在桌子上面连睡了早读和前两节课,直到高一高二做课间操才醒来。
赵长安跑到厕所放了一泡尿,回班就开始学习起来。
“看看,我说是吧,他们到现在其实就是一个复习,累了困了趴着休息一会儿能怎么,看长安现在学的多用心。”
其实在第一节课的时候,过来修院墙地基的赵树彬,夏长海,江婕三人,
就看到了赵长安在呼呼大睡,气得赵树彬直想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这时候远远看到赵长安认真的学习,脸色才好看一些。
而这其间江婕则是始终替赵长安说话,以着江婕的想法,未来准女婿像现在这样玩玩学学的,到时候考个农专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拿身体进行高强度的硬扛式压榨。
然而赵树彬显然不是这么想,一上午四节课上来就睡了两节,这是‘趴着休息一会么’
但是赵书彬心里面也清楚,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
就儿子现在这个成绩,就像老婆说得那样,就是再拼命的学,大不了考上一个差三本。
还不如上个有路子的农专实际。
算了,儿子这两天一反乖张的性格,他己经非常的惊喜满意。
反正又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农专就农专,只要以后过得顺就行了。
赵书彬长叹一口气,选择向命运低头。
——
第三节课下课,赵长安为了不惊起喻应明的怀疑,好好配合金毛狮王那‘奇思妙想’的‘金点子’。
特意离开了教室,站在一簇万年青边等着。
“安子,”
刚上厕所,无所事事的张顺就蹭了过来。
“滚!”
“靠!”
赵长安撵走了嬉皮笑脸的张顺,继续耐心的等。
没过两分钟,在班里一个赵长安已经认不出名字的同学的指点下。
一个头发长的极限接近学校教导处忍耐范围以内,走路一拐一拐,带着一股‘流痞风’的矮瘦家伙走了过来。
“你是赵长安”
牛气哄哄,一副很叼的俯视模样。
“找爹屁事儿”
赵长安心里面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能吃他这一套。
“槽,你嘴真臭!”
“别废话,有事说事儿。”
刘芒深吸一口气,有点知道为啥喻应明这货,这么执着的想揍这孙子了。
不是仨哥交代,他现在就一记老拳砸在赵长安的脸上,让他杠上开花,开个酱醋铺子!
“有人让我转告你,中午别出校门,有人堵你。”
说完,刘芒转身就走。
至于那五块钱,中午出校买盒烟它不好么
“喂,”
“啥”
刘芒转回身体,满脸不耐烦。
“金毛狮王就给你说了这,没别的让你带的了”
赵长安皮笑肉不笑,眼睛带着丝丝锋利的味道。
然而,这声音落在刘芒的耳里,却不啻惊雷。
他咋知道是金毛
他咋知道还有带的
“这是五块钱,我忘了。”
刘芒心惊肉跳的赶紧走回来,掏出五块钱递向赵长安。
然而,赵长安却根本不接。
“真是五块钱,一说事儿我就忘了。”
想着金哥的暴肆和奸诈,刘芒的小脸有点发白。
“一口价,十五块钱,这件事儿就算是翻篇了,不然——”
赵长安笑得阴险。
“你特”
刘芒气得差点憋死过去,强忍着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
这孙子原来不但嘴臭,还不是一般的缺德!
——
“铃铃铃”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喻应明和邓睿对视一眼,忍着望向赵长安的得意目光,一马当先的冲出教室。
他们要在学校门口提前布局,瓮中捉鳖。
“安子,不对”
“嗯,嗯,中午你别回去了,一起吃饭。我,我给你叫一个肉菜!”
知道内情的刘奕辉和张顺,都看出了事情的反常。
尤其是难得主动要请客的刘奕辉,权衡再三,一脸的肉疼。
“不用,”
赵长安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有钱的感觉真爽。
“大款啊!”
刘奕辉一脸羡慕。
这时候的饭票,都是从每个学生自己家里带的粮食折算的。
而除了饭票,刘奕辉每个月只有六十块钱。
打菜,买本子,墨水儿,
这才3月12号,到月末放假还远着,而且他还得留下来五块钱的回家车费。
“啪啪啪!”
看到赵长安居然在自己面前自不量力的斗富。
张顺从兜里掏出钱包,不拿里面十块五块的零钱,只拿一百的,三张拍在赵长安的桌子上面。
一脸的傲然。
“干!”
整得刘奕辉无语,感觉心灵受到无情暴击。
“行了,我没事儿。”
赵长安笑了笑,低声神秘的说道:“你俩别外传,我中午到后面去吃。”
“墙都让你跺倒了,现在木模板围墙边有执勤老师,你还不是得走大门”
张顺感觉赵长安这会儿有点犯傻,想来是被大款的自己这三张百元硬实力给震得。
“后面开有门,你们知道,我爸在工地上干活,开个后门,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赵长安满嘴跑马的吹。
“我”
张顺的眼珠子立马亮了:“今晚夜自习老师就来一次,兄弟们,今晚我请你们去我姨开得娱乐厅开开荤。”
张顺笑得一脸猥琐:“嘿嘿,放得开,怎么玩都可以,爽歪歪!”
“下流!”
刘奕辉先是义正言辞的骂了一句,然后一脸谄笑的问张顺:“我可没钱。”
“你这不是废话,我请客,你拿话打我脸”
“屁的姨,和你老子合伙的吧。”
赵长安心里感叹,就像文明和陈晶一样,他知道了结局和走向,却是无能为力。
“你咋知道”
这次轮到张顺惊奇。
“猜得!”
“没啥,男人么,外面彩旗飘飘屋里红旗不倒,那才是真本事!”
张顺显然知道内情,不过赵长安看他的模样,不但是不以为然,而且似乎还很羡慕他老子会玩。
“行,你看开就好。”
赵长安不是圣人,张顺的老子以后再怎么着与他无关,他所能做得就是在这个兄弟陷入绝境之前,把他拉出那个泥潭。
——
赵长安一个人来到学校西北角的时候,看到穿着‘道袍’的单彩站在一株大树下的树荫里看书。
旁边放着自行车。
看到赵长安走过来,合上书本,推着自行车走到门边,麻溜的打开链子锁。
“锁门!我一点十分到这里,过期不候!”
径直推车出去。
等到赵长安走出木门,反身上锁,就看到单彩已经下了山坡,跨上自行车,就潇洒的穿行进油菜田间的小路,显然没有一点等赵长安的觉悟。
望着眼前的一览无余,一直平铺到东北一里处的工地边的金黄色油菜花田。
赵长安不禁苦笑:“哥哥这一铁腿,不但救了你的腿,还给你搞了个一马平川,一路顺达!”
这个位置不像东厕所那里,一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啥人。
而且那里墙边有几株垂柳树,可以作为翻墙时候的遮蔽。
所以为了省路的单彩,一直都是从那个地方翻墙。
现在倒好了,除了搬自行车麻烦一点,其余都是顺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