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宙，废弃太空船。


    托尼·斯塔克艰难地站了起来。


    因为胸口的那个巨大贯通伤口的存在，令他很难保持平衡，动作有些不稳。


    当然，一般来说受到这种伤势的人是站不起来的。


    说起来，海洋维度之主——的化身，曾经在霍格沃兹教学菜园的某次无心菜丰收时，开玩笑般地问去看望女儿的他：“菜无心能活，人无心呢？”


    他当时以为她在暗示方舟反应堆的危险性，说了句“及时换新的就行”。


    所以她当时是在陈述事实吗？


    基于之前数次“世界切换”的经历，即使没有贾维斯辅助，他也能做出判断，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其他斯塔克”的故事。


    那么问题来了，哪种斯塔克可以在失去心脏的情况下继续存活？


    僵尸斯塔克？机械斯塔克？纯能量斯塔克？


    斯塔克一边发散思维一边来到那扇“落地舷窗”前。


    窗外的星空明亮耀眼，但同在地球时看到的完全不同，这也是当然的，所谓星图和星座全是基于地球视角的产物，他手下随便哪颗“死星”看到的太空景象都完全不同。


    但如果想让他在没有贾维斯辅助的情况下，凭借这么一副星空图景就分析出自身所处位置……还是算了吧。


    相比之下，还是看看这艘破船里有什么线索再——


    咚，骨碌碌……


    斯塔克转身时，脚不小心——虽然现在没有——踢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它受力后缓缓滚出去，撞上一个似乎是柜子的金属杂物后，开始发出声音：


    “【嗨……好……】”


    “【要是……这……发到……上……】”


    “【不……收集……】”


    虽然模糊不清还有杂音干扰，但那毫无疑问是斯塔克自己的声音，而且，由于对那段“穿越”经历印象深刻，他几乎立刻就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在某种不同的未来……或者过去，“自己”同灭霸战斗失败，乘坐太空船从泰坦星返回地球的时候，因为食物和水耗尽而录下的遗言、


    在“自己”受到“女超人”搭救返回地球后，它便被封存在地下室，直到五年后重新被“另一个自己”翻出来。


    也就是说，此时的“这个自己”并没有获救？


    这完全是废话，谁家活人胸口有这么大一个洞？


    当时和自己同船的，应该是……灭霸除卡魔拉之外的第二个女儿“星云”，而她是个机械改造人，所以，星云为保全自身抢夺了反应堆？


    斯塔克正在思考，耳边却传来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女声音：


    “不，星云是等你死后才动的手。”


    “……摩根？”


    斯塔克抬头，看到一个同这废弃宇宙飞船的画风格格不入的少女。


    她穿戴着白底黑边，蓝色内衬的宽大魔法袍和魔法帽，左手捧一本褐色大书，右手执一根棕色法杖，淡金色长发扎成大辫子自肩头垂落，俏皮可爱的脸上，一副大大的圆框眼镜稍稍遮住冰蓝色的双眸。


    “我不是摩根，是‘救世主梣（chen）’。”少女优雅地推推眼镜。


    “是吗？那我和‘钢铁女侠摩根’的约定就此作废，回去之后每天都给小摩根吃三倍的胡萝卜和青椒。”


    “不行！”


    “……”


    “……”


    “我只是看不得别人破坏和小孩子的约定而已，”自称救世主梣的少女再次推了下完全没必要推的眼镜：“我是救世主梣，不是摩根。”


    为什么觉得她没有之前“五岁”和“八岁”的小摩根那么聪明？是长歪了吗？


    “好吧，摩根，不，梣小姐，”斯塔克不打算继续逗这个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女儿”的少女，指指自己的胸口：“你知道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m……佩珀·斯塔克女士的智慧程度有限，”救世主梣磕绊一下，继续说道：“她履行‘救世主’职责时，没有考虑到某些立竿见影的行为可能会在未来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好吧，佩珀变成救世主，但总是把事情搞砸，这个称号之后还被女儿所继承——这就是摩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原因？


    “请继续。”斯塔克决定对此保持沉默给女儿留一点面子。


    “她在‘齐塔瑞入侵’事件中突入神盾局，救下原本因洛基而死的几名特工时，把尼克·弗瑞用来联络惊奇队长的bb机弄丢了，”救世主梣翻了下手上的大书：“之后，惊奇队长依然在‘湮灭事件’发生后选择返回地球，但因为不是被弗瑞局长呼唤，时间上出现差错，同你和星云乘坐的飞船擦肩而过。”


    “如果能救特工，她应该也可以救援这艘船才对，”虽然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斯塔克决定还是先关注重点：“得知惊奇队长同我们错过之后，她为什么没有来？”


    “因为这个结果是佩珀女士亲手制造的，忙于拯救其他世界线的她无法察觉任何异常，而那个身为‘清洁能源公司总裁’的佩珀女士显然也无法做什么，”救世主梣略显得意地再次扶扶眼镜，扬起下巴：“所以，我出手了。”


    斯塔克努力思考这些话中蕴含的内部逻辑才让自己没有当场笑出声，毕竟这个句式与停顿和“事实上，我就是钢铁侠”一模一样。


    “所以，胸口有一个大洞的斯塔克要怎么活下来下？”他最终这么问道。


    “先把自己修复到‘只缺反应堆’的状态，再修改这艘船上的记录，展现出星云其实处于‘二构系统’的影响下，在幻觉中获得你主动让出的反应堆，以便让她以其为动力返回地球求援，”救世主梣用魔杖推推帽檐：“这叫‘欺骗世界’，很厉害吧？”


    ……这边的佩珀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确实，很巧妙。”斯塔克点头表示同意。


    “抓紧时间，惊奇队长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救世主梣话到一半忽然抬头。


    “【把——】”


    嘭——嘭——咔嚓！


    随着奇异的声音沉闷的撞击声，飞船舷窗，不，应该说，接近飞船舷窗那一片的空间出现了蛛网状的龟裂。


    在讨论计划的两人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空间猛然碎裂，穿着一身浅蓝与纯白交替，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女主角那样的可爱蓬蓬裙，脑袋上还顶着一对兔耳的阿尔托莉雅·露娜·斯塔克撞破虚空冲了进来。


    “把——”


    她眨眨眼，来回看看神情各异的两人，然后非常敷衍地，用咏叹调般的语气将刚刚的话补充完整：


    “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那句话已经变成咒语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