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一整个晚上,盛春成时刻都担心自己的电话响起。他知道这个时候,在老倪家里,肯定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或者就像昨天老倪和自己在一起那样,说是请自己吃饭,吃着吃着就拿出了视频。
盛春成不知道,老倪接下来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他会不会陪桃子出去逛逛街,买个什么礼物,然后在哪里吃饭,吃饭的时候,欢言笑语之间,拿出这个视频,打桃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是用什么办法,肯定都不会平静。盛春成害怕自己的手机响起,老倪找自己,或者桃子找自己,只要他们两个,不管谁打电话来找自己,这事就没有完,自己的麻烦,也就没有结束。
盛春成心里烦躁,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不住,他起身去了后面,去张总那里,张总看到他就笑了起来,说,老大,怎么样,要不你把办公室,也搬到这楼上来好了。
盛春成笑笑,说好啊。心里却在苦笑,要是这事情没有完,闹大了,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都不知道,还办什么公?
他坐下来,和张总天南海北地聊着天,眼睛不时地看看桌上的手机。
张总问:“你在等电话?”
盛春成赶紧说:“不是,我在躲电话。”
张总吼吼地笑,问:“怎么,欠了情债了?”
盛春成说对:“还是三角债。”
他说的是实话,张总却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说: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不过,年轻的时候不玩,还等到什么时候玩,像我这样,想玩也玩不动了。”
盛春成问:“张总年轻的时候,一定很风流吧?”
“不是风流,是荒唐,而且可笑,一个穷小子,在校园整天追在人家校花的屁股后面,锲而不舍,她到哪里我到哪里,她上个厕所,我都守在女厕所外面。哈哈,整个学校,都当我是个傻子,是笑柄,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张总笑道。
“那后来呢?”盛春成问。
“后来那校花嫁人了,还有了小孩。”张总说。
“真悲催。”盛春成说,“我是不是该同情你?”
“是啊。”张总嘎嘎嘎嘎地笑,“不过那小孩的爸爸是我。”
盛春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校花后来嫁给了你?”
“对啊。”张总说,“那是我第一个做成功的项目。”
“厉害,真是高手。”盛春成朝张总翘了翘大拇指,他看了看桌上的初音未来,问:“你老婆是不是长这样?”
“那不会,真的要有人长成这样,那就不是美女,而是怪物了。”张总说,“这个,也就是画在纸上,做成手办才会是美少女。”
盛春成想想,张总说的有道理,宝宝的眼睛已经够大了,要是真的有人的眼睛长得和初音未来这么大,圆圆的,那就起码会是宝宝眼睛的三个大,看着就让人恐怖。
“不过,气质很像,我老婆说不像,说我在胡扯,我觉得就是很像。”张总说。
桌上的手机静悄悄的,盛春成和张总一起坐了一个多小时,不管是老倪还是桃子,都没有打他电话,盛春成松了口气。不过他马上想起,桃子的号码已经被他拉入了黑名单,她就是打自己电话,也打不进来。
盛春成忍不住拿起自己的手机,把桃子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同时看看记录,上面显示,桃子既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也没有发过短信。
看样子不管是老倪还是桃子,现在都顾不上自己。
盛春成感觉有些累了,怎么可能不累,下午的时候,他先是和桃子来了一段激烈的,狂风骤雨般的,接着又和兰姐来了一段和风细雨般的,身体早被抽空。
盛春成回到自己办公室,也没开灯,关上门,走到沙发上坐下,想休息一会,坐了没几分钟,身子一歪,就睡着了。
盛春成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他抓过茶几上的手机看看时间,吓了一跳,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赶紧坐了起来,再看看手机,还好,老倪和桃子都没给他打过电话,唯一的一条信息是小安发过来的,问他在哪里。
】
小安大概是看到盛春成办公室的门关着,灯又是黑的,没想到他会在办公室里,以为他出去了。
盛春成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早就已经下班,他走到大厅,值班的保安看到他,吓了一跳,问:
“盛总,你还没有走?”
盛春成说:“前面在办公室里睡着了,刚刚醒来。”
保安拿钥匙给盛春成开门,盛春成走了出去,他走到台阶下面的时候,他叫的车子也正好到了。盛春成坐进副驾座,司机和他核对了手机尾号,启动车子走了。
到了半路,盛春成看看时间,和司机说:“师傅,你帮我改一下,不去多立方,而是去九堡的直播基地。”
司机说好:“不用改,不就在边上嘛,后门可以吗?”
盛春成说可以。
盛春成到了雪妍公司,妍妍和八月小雅她们正从直播间收工,一大帮人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盛春成走进去,几个女孩都叫了起来,雪儿问: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盛春成说:“我来请你们吃宵夜。”
女孩们都欢呼起来,妍妍看了看他,问:“怎么,发财了?”
盛春成点点头说对。
八月叫道:“盛大哥,你怎么发的财?”
盛春成说:“卖身。”
盛春成自己觉得是说了真话,几个女孩却笑了起来。
妍妍白了他一眼,骂道:“哪个瞎了眼的,会看上你?卖肾还差不多。”
小美大叫:“花钱地不要,白送还是可以的。”
小雅打了她一下说:“你去吧。”
小美的脸刷地红了。
还是去基地广场边上,新开的那家“高就兴”打边炉,一大帮人下了楼,往广场走。盛春成和雪儿走在最后面,越落越后面。那天晚上,余大麻子和自己讲了很多,但盛春成觉得,不能只听他一个人说,还是要听听雪儿的,他忍不住问:
“你和憨卵现在还好吗?”
雪儿愣了一下,反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盛春成说,“他说,你想让他离开乐团。”
雪儿说对。
“为什么?”盛春成问,“你不知道他得到这个首席的位子不容易?”
“知道。”
他们说着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广场上,前面的那一拨人,走得人影都不见了。
雪儿和盛春成说:“我们坐一会。”
盛春成说好。
两个人在花坛上坐了下来,妍妍从店里出来,想看看他们走到哪里去了,看到两个人在花坛上坐着,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
雪儿也看到了妍妍,朝她招了招手,妍妍点点头,走回去店里,让八月她们点菜。
“其实,原因很简单。”雪儿和盛春成说,“我只要想到,他还和他前妻在一起,我心里就很烦躁。”
盛春成哭笑不得,他说:“可他们那是上班啊。”
“可还是在一起啊。”雪儿说。
“那能够怎么办?”盛春成笑道,“再说,憨卵是离了婚和你在一起的,你还不放心?他要是和他前妻还有什么,他就不会和她离婚了。”
雪儿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说:
“可是我很自卑,我觉得他前妻,比我优秀很多。你也知道,我是个从来不会自卑的人,但在她面前,我就是很自卑,想到他和她在一起,我就是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