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挣了两下，挣脱了桃子的拥抱，他和桃子说：“这样不好，我们……我们还是去按摩吧。”


    桃子怔了怔，然后说好。接着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盛春成摇了摇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去阳光房，现在外面温度十几二十度，阳光房里，空气又闷又热，桃子走过去，把靠近钱塘江那面的窗户打开，外面的风灌了进来，阳光房里的温度，这才降了下来。


    盛春成伸手要去关阳光房的门，桃子说不要，反正没人会上来。


    因为门窗敞开着，阳光房里形成了对流，不一会，里面的温度，就和外面桃树林里差不多。


    盛春成走到了衣架前，开始换衣服，桃子躺到了按摩床上，闭上眼睛，轻轻地吁了口气。


    盛春成从包里把需要的物品拿出来，在架子上摆放好，推着可移动的架子过去，桃子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盛春成开始给她按摩脸部头部和颈部，按摩完，桃子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睡衣脱了，还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盛春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给桃子做胸部按摩，只是今天没有用精油，是隔着真丝的睡衣做的。


    按摩了一会，有乳汁因了出来，桃子的胸前湿了，山峦起伏，若隐若现。盛春成下面突然就有了反应，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俯下身去，把头埋在这一片温热和潮湿中间。


    如果说前面桃子抱住盛春成的时候，盛春成没有想抱着她的冲动，那肯定是在说谎。有多少男的，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还那么主动，甚至有些挑逗地抱着你的时候，你会没有感觉，会不想继续下去，那你真的就是圣人。


    盛春成不是圣人，他对桃子不是没有反应，也不是不想要桃子，阻止他进一步的是理智。他知道自己只要跨出这一步，很可能就前功尽弃，自己这几年的努力都会变成泡影，自己很可能在杭城都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如果他没有办法在杭城再待下去，春妮怎么办？春明怎么办？妈妈又怎么办？盛春成在这个世上，在这个城市，从来就不是单独的存在，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


    单纯从本性来说，盛春成对爱，对两性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纯粹的想法，更不是呆鹅。互联网时代，还有多少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会是呆鹅？谁的手机里，会没有几个交友软件app。


    没看到洗头房都开到大学城里去了，而且生意火爆。大学城到了周末，大大小小的旅馆更是一房难求。


    他从来也不会拒绝漂亮的女人，更不会对她们无动于衷，他和妍妍上过床，和珊珊上过床，如果有可能，他还很希望能和雪儿上床，和孙红上床，他不会有那种从一而终的想法。


    不管是和珊珊还是妍妍，盛春成和她们上床的时候心无挂碍，那是因为，在他们的两相愉悦之外，没有其他的负担，他们就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发生了关系之后，也不会怎么样。


    盛春成当然也很想和桃子上床，甚至暧昧地苟且，哪怕在这桃树林里。但他不能，也不敢，桃子不是单纯的女人，她的后面有老倪。


    桃子骂他骂得没错，他就是一个孬种，不过，不是在桃子面前，而是在老倪面前。


    在这个城市，老倪是上层，盛春成是下层，上层的人要把下层的人捏成齑粉，易如反掌。而下层的人要挑战上层，很像是唐吉坷德，你一败涂地，垂头丧气，风车仍然伊伊呀呀地唱着悠闲的歌。


    这是让盛春成不得不却步的。


    盛春成站在那里想了想，暗暗地深吸口气，他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走开一步，接着在盆里倒了一点温水，然后把绞了温水的一次性毛巾拿在手里。


    转过身，他看到桃子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盛春成解开了她睡衣的一粒扣子，把毛巾伸进去，帮助桃子擦了擦胸部，然后把扣子重新扣上。


    盛春成继续给桃子按摩，等到需要按摩臀部的时候，盛春成在她的胯部拍了拍，桃子会意，翻了个身就不动了，还是没有吭声。更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裤子脱掉，要盛春成帮她用精油。


    盛春成隔着睡裤，帮桃子按摩了臀部，接着按摩大腿小腿和脚部。


    都按摩完后，桃子翻过了身，盛春成用空掌帮她全身拍了拍。


    结束了，桃子还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盛春成站在一边，盯着桃子呆呆地看了一会，欲言又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过一条浴巾替她盖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门上的风铃叮冬叮冬地响，桃子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的电动遮阳顶帘，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盛春成骑着车去兰姐那里，想到自己其实前天才来过兰姐这里，现在想起来，却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唉，也怪从昨天到今天，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也不能说是经历，而是听了太多的事，他听宝宝说，听青青说，听徐姐说，听张总说，很多时候，听就是经历。


    特别是他听着宝宝说她自己的事情，盛春成完全被带入进去，跟着她，仿佛把那些不堪的日子，重新又经历了一番，让盛春成都觉得有些沉重和抑郁了。


    】


    加上还有和妍妍的那一个夜晚，和桃子刚刚的经历。虽然自己前天才来过兰姐这里，但感觉真的已经隔了很久。


    虽然一天是二十四小时，一个小时是六十分，一分是六十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亘古不变，没有哪天会比另外一天多一个小时，也没有哪个小时会比另外一个小时多一分钟。但只要人的因素加进去，一切就都变了，时间好像是既可以抻长，又可以揉短。


    或白驹过隙，或度日如年，或时光如梭，或经年累月。


    快骑到春江花月小区的时候，盛春成心里忐忑起来。他不知道今天还会发生什么，心里好像有些害怕会发生什么，又好像有些期待会发生什么。内心这么纠结的时候，下面却突然没来由地紧绷了，他想到了自己和兰姐面对面地侧卧着。


    门铃只响了一下就打开了，兰姐站在门口，看着盛春成笑：


    “我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你来了，我……”


    兰姐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盛春成就走了进来，两个人很自然地就抱在一起，亲吻起来。


    盛春成身后的门还开着，有电梯到了，兰姐赶紧一伸脚，把门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