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墩路的店装修进展很快，盛春成被关半个月，再去了南京，回来的时候过去看，里面隔层的土建已经做好，大的框架下来了。


    上海的疫情，确实如小安说的，越来越严重。米总和盛春成说，让他先不要去上海，接下去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上海开分店的事情，看样子要往后推，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家对疫情，真的是已经反应迟钝，也疲惫了，上海那里，都已经在说要封城了，百多公里外的杭城，并没有像当初七百多公里外的武汉封城，那么风声鹤唳。


    只是街上，重新把口罩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常规的核酸检测，从七十二小时的三天一测，提到了二十四小时的每日一测。令盛春成他们最担忧的，被要求停止营业的现象，并没有发生，他们还可以按部就班地上班。


    下班的时候，盛春成还是去雪妍公司。珊珊看到他来，趁着转场的缝隙，凑过来，哭丧着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悄声和他说：


    “我被骂了。”


    盛春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谁骂你了？”


    “妍妍啊。”


    盛春成想起妍妍和他说的，要是她来找你，说明没事。盛春成心里松了一下，继续问：


    “为什么？”


    “没事，没事，是我不好。”珊珊说，“有客人要加我微信，我就加了。”


    原来是这样，那些客户，看到了珊珊，想方设法想加她微信，也说得过去。


    盛春成顺势说：“那是你不好，公司规定，不是不许主播……”


    “知道了啦，就是觉得，人家是客户，找你加微信你都不肯，是不是很不礼貌？”珊珊说，“妍妍和我说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盛春成笑道：“那就好了，那就没事了，放心吧，妍妍也不是小气的人。”


    珊珊“嗯嗯”地点着头，走开了，脸上也已经阴转晴。


    盛春成站在那里，朝直播间里的妍妍看看，妍妍看到珊珊凑近盛春成窃窃私语，她看了一眼盛春成，盛春成微微点了点头。别人不知道，可能连注意都没注意，但他们两个知道了，妍妍微微一笑。


    盛春成走了开去，转到“八月的直播间”外，雪儿也站在这里，盛春成问她：


    “上海听说要封城了，对你们影响大不大？”


    雪儿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影响一直有，每个月，不是这里快递停发，就是那里停发，烦都烦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过去。客户那里也是，备货都不敢多备，就怕发不了货，变成库存。”


    “实体店更惨，我经过四季青的时候，看到那里越来越冷清，人车都很少。”盛春成说。


    雪儿叹了口气：“是啊，大家都不容易。”


    盛春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每天来这里，走到门口，习惯性地就会把手机调到震动，就怕像这样站在直播间外面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盛春成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知道你的事情。”


    “无聊。”盛春成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给他发的垃圾短信，他把手机关了，没有理对方。


    雪儿笑道：“这么晚，还有人找你？”


    “是垃圾短信。”盛春成说。


    雪儿点点头，明白了。


    盛春成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看，还是那个号码，点开，还是一样内容的短信。


    雪儿轻声笑着：“人家盯上你了。”


    盛春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把这个号码，干脆拉入黑名单，这样，安耽了。


    第二天上午，盛春成在地铁上，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新的陌生号码给他发的短信，盛春成点开：


    “你把我拉黑没用，我知道你的事情。”


    “操你妈！”


    盛春成无名火起，脱口骂道，边上的人都朝着他看。盛春成赶紧低下头去，顺手就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到了下午，又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进来，盛春成点开，内容是：“你以为你躲得过吗？”


    盛春成拿着手机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短信和上午那个，还有昨天晚上的有没有关联，要是把三条短信放在一起，它们的前后内容，似乎是有联系的，但号码是三个号码。


    盛春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号码给拉黑了。


    把对方的电话拉黑之后，盛春成很想把这事给忘了，却忘不掉，那三条信息，老是在他脑子里浮现，让他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我知道你的事情。”


    “你把我拉黑没用，我知道你的事情。”


    “你以为你躲得过吗？”


    盛春成越想，就越觉得这三条短信，前后是有关联的，不可能是垃圾短信。


    盛春成把这三个号码找出来，输入百度搜寻了一下，发现这三个号码，两个是移动的，一个属于贵州，一个属于广西，还有一个是电信的，属于云南。


    盛春成吁了口气，这三个地方，自己都没有人认识。同时，既然是关联的话，那就不太可能是三个地方的号码，是不是应该一个地方才对？


    盛春成有开始确信，这是垃圾短信，或者是诈骗短信无疑，现在的骗子，真是无所不能，他们不是还会冒充公检法，给人发短信吗？收到这样的短信，你要是回了，那就上当了。


    盛春成对这个不是很懂，他不知道，像这样的垃圾短信后面，有没有可能藏着什么钓鱼软件，引诱你回复，你一旦回复，就中毒了？


    盛春成决定，不管对方发什么，看到一个就拉黑一个，去你妈的，老子不动如山，就不理你，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吃过晚饭，趁着这个时间点，客人们暂时还没有到来，盛春成和小安、钟欣欣三个人，去了后面的办公室。盛春成和小安各坐一张椅子，钟欣欣靠桌子站着，三个人商量，万一疫情防控的措施又严格起来，他们应该怎么办。


    已经有按摩师派出去，又回来了，下高速的时候，他们就被检查站拦住，说是从杭城来的，到他们那里，一律要先隔离三天。


    盛春成和小安都觉得莫名其妙，杭城到现在，最多也就是零星的几个确诊，杭城本身都没有那么紧张，怎么下面，反倒把杭城去的人，当洪水勐兽了？


    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疫情期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土政策，让你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也无所适从。


    你改变不了人家，就只能看看怎么改变自己。


    盛春成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了看，还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想让自己不要去看，结果忍不住，还是点了开来。


    短信说：“你这样，是不是要逼我和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