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把盛春成送到店门口，再见走了。


    小安看到盛春成从妍妍的车上下来，走进来，迎上去问：“有故事？”


    盛春成白了她一眼说：“屁故事，只有事故。”


    小安大笑。


    盛春成走了开去，想到从今天开始，就再也不可能和妍妍在一起，昨晚的一切，都不可能重现，就想这还真的是一个重大的事故。虽然妍妍留了后门，说你要是舍不得，可以公开追求她，不过，她同不同意不一定。


    盛春成想到，要自己在雪儿的注视下，去追求另外一个女孩子，他就觉得头大，霎时失去了勇气。而且，妍妍既然这么说了，按她的脾气和性格，只要公司还没有走上正轨，她八成是不会理他，不会让其他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对盛春成来说，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事情去打扰她们，也确实很不应该。


    盛春成叹了口气，再说吧。早上一路过来，他一直都这样想着，一直和自己说，再说吧。妍妍看了看他，什么也没有说，既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更没有鼓励。


    盛春成觉得，对他来说，妍妍仍然还是谜一般的存在，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说她想把公司做好，确实是认真的。


    东哥的妈妈拿着大拖把，在拖地，盛春成走过去，问：“阿姨，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吗？”


    “毛好，毛好嘞。”东哥妈妈回来之后，她的杭城话也回来了，一开口，不再是一口的普通话。


    “生活上呢，住着还好吧？”盛春成问。


    “好的。”东哥妈妈说，“下班了，我还从庆春路一直荡到西湖边去撒子（玩），还去了河坊街、南宋御街，这些地方，我都认不出来了，像个瓜老儿（乡巴老）。”


    盛春成说：“你是应该多走走，这对身体也有好处。”


    “对对，昨天子东东也这样和我说。”东哥妈妈呵呵笑着。


    盛春成问：“东哥昨天来看过你了？”


    “经常来，还给我带来水果和菜蔬，我和他说不要带不要带，这里离菜场，只有一唉唉路，想吃什么，我自己去买就是，这么多我也吃不完。结果他还是要带，还说，吃不完你就扔了，毛背嘞。”


    东哥妈妈说，盛春成禁不住笑了起来。东哥经常到对面，都不过来这里看看，一是他对这种正规的按摩，根本就不感兴趣。更重要的肯定还是，他害怕别人知道，他经常来看他妈妈。


    这个从小没有妈妈的人，对妈妈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恨也有卷恋，随着时间的消逝，增添的，恐怕是只有卷恋。推理学就是这样讲，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妈妈。


    盛春成想到，他妈妈也很快要来杭城过年了。春妮打电话告诉他，说是家里养的鸡都已经卖完，妈妈已经答应不再养了。


    想到这个，盛春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鼻子酸酸的。


    孙红从门外进来，喜气洋洋的，她径直走到前台，和钟欣欣和小安两个说着什么，两个人都叫了起来。盛春成听到，心里猜到了大概，他赶紧走了过去，问：


    “高升了？”


    孙红点了点头。


    “那走吧。”盛春成说。


    “去哪里？”孙红问。


    “给你按摩啊，我不是说过，等你高升，我给你好好按按。”盛春成笑道。


    “神经，现在哪有时间，我是从总行出来路过这里，进来和你们说一声，还急着回去行里办交接呢。”孙红说着就朝外面走。


    “过两天请你们吃饭啊？”孙红和小安钟欣欣说，两个人连连点头。


    “你别忘了啊，你答应过我的，我吃定你了。”孙红用手指指了指盛春成。


    小安和钟欣欣都围了过来，她们看着孙红上车走了，小安问盛春成：“你答应孙红姐什么了？”


    钟欣欣说：“我姐已经吃过你了？”


    盛春成瞪了她们一眼说：“看你们满脑子的肮脏思想，她让我介绍刘总和米总给她认识，可以没有？”


    小安说：“可以，不过，我们说什么了？”


    钟欣欣说：“肮脏的人，才会看别人都是肮脏的。”


    小安大笑，盛春成拿眼瞪着钟欣欣，钟欣欣说：“我没说你，你不要对号入座，更不要请君入瓮。”


    盛春成和小安说：“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说完，他转身朝外面走，小安跟在他后面。盛春成走到门口，没有停下来，而是走去了隔壁的茶馆，小安满脸狐疑，问：


    “现在这个时间，喝什么茶啊，消化早饭？我早饭吃的不多，已经被消化得差不多了。”


    盛春成不理她，走进了茶馆，还是在进门的卡座坐了下来，小安在他对面坐下。


    老板看了看他们两个，这个时间点，他拿了一壶红茶和两只杯子过来，等他放下茶和杯子，回去里面吧台，盛春成问小安：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燕子上岗？”


    还有半个月就是春节，过完春节，小唐就要带着人，去南京，筹备南京分店开张的事宜。杭城这里，要有新的店长接任，盛春成和小安原来的人选，定的是燕子。刚刚看到孙红，盛春成想到了，是不是该让燕子也早点上岗，这样，就不用等过完年后，再和小唐交接。


    小安说：“我还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其实，这里的店长，我有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盛春成问。


    “我想，米总不是说过吗，过了年，其他地方的分店，也准备开出来，燕子还是等着派去其他的地方担任店长，这里，我另有人选。”小安说。


    “谁？”


    “钟欣欣，钟大使。”


    盛春成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胡闹！”


    “谁胡闹了？”小安说，“是你先入为主，一直把钟欣欣当病人看吧，你看看她现在，哪一点像病人了？哪一点比别人差？我和你说，她实际比我们谁都聪明，让她担任这个店长，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对她有信心。


    “你不是说要锻炼她吗，还有什么，比让她担任店长，更能锻炼她的？我和你平时大多数时间，又都在店里，就是她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我们在边上也可以帮帮她，你担心什么？我相信这个时间不会长，钟欣欣很快能适应店长的角色，并做好的。


    “还有，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考察考察燕子。我和她谈过，她自己也一直认为，小唐走了，她会是这里的店长。我们给她来这么个打击，可以看看她的反应，看她怎么调节自己的情绪，去其他地方当店长，可是要在那个地方独挑大梁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也不行。”


    盛春成想了想，觉得小安说的有道理。是啊，就是让钟欣欣担任店长，又会有什么问题，不是能更好地锻炼她，让她独自面对和解决问题吗？只要钟欣欣能当好这个店长，她的自信心就上来了，她的病也就好了。


    “好吧，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春节之前，让钟欣欣上任。”盛春成和小安说。


    小安说好，我先和钟欣欣谈谈，这事你不要插手，她不接也得接，不能讨价还价。


    盛春成点点头说好，“确实你和她谈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