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你看,就你前面说的这些,我也有同感,那你认为,这个现象是怎么形成的?”韩总问。
“形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郑教授放慢了语速,边想边说:“从大的来说,我们的有些人,心态变傲慢了,这个不是说他有意如此,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这些年,我们太成功了,成功之后,很多人就会滋长出这样的心态,对自己有一种过度的自信。
“这很正常,是人都会这样,但必须警惕。自信过了头,就会觉得,我们都把gdp做到世界第二了,如果按ppp,也就是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已经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了,我们拿出了这么好的成绩,还能说我们不懂经济吗,经济学家算什么?
“因此,一些人就喜欢听好话,喜欢听赞歌,稍稍有些刺耳的话,他就听不进了,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眼,有心要做挡车的螳螂,侧着眼睛看你,怀疑你是不是吃饭还要砸锅,为什么你就喜欢在一片祥和和光明时发出噪音?
“就像鲁迅讲的那个故事,他讲一个小孩过百天请客,来的第一个客人说小孩将来会升官,大家听了很开心,第二个客人说小孩将来会发大财,大家还是很开心,第三个客人跑来说这个小孩将来要死的,结果被大家打了一顿。
“鲁迅因此还发出感慨,他说,说真话的要被打,说谎话的得好报,这个社会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现在不就是这样嘛,上面想听好话,下面就自觉地只说好话,花一样的话,说好话的才有糖吃,说真话的都靠边站了,谁还会去说真话,说那些有点刺耳的话?
“而且现在,你说真话,还不是像那个故事里那样,吃一顿巴掌那么简单,现在这个上面,捆绑了太多的利益,别的不说,就说在学校,你这个人要是说得太多,别人都会觉得你牢骚满腹,不讨喜,什么职务的升迁、职称评定、课题申报等等,都会受影响。
“而这些,每个差别不是一点点,三级教授和二级教授,副处和正处,差一级就差好大一块利益,不光影响你,说不定连你的家属,你带的学生都受影响,你想想,你还能当个愣头青,说话能不顺着人家的耳朵?”
“郑老师你就可以。”小马叫道。
“我这是老了,无所求了,想吃喝嫖赌都干不动了。”郑教授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郑教授继续说:“真的,我这个样子,就是有点倚老卖老,学校里院里,也是看着你都已经退休了,嘴再臭,和学校院里的干系也没那么大,才懒得理我,要是我年轻个三十岁,我说话也要过过脑子,也要好好想想,嘴臭是要付代价的,从来都是。
“我这样说,是说了两方面,一个是现在,很多人听不进刺耳的话了,这是指听的人,还有一方面,那就是在说的这方面,被捆绑的利益太多,他就不得不瞻前顾后,大家赤条条的时候,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你不怕,你周围的人都怕,要把你死死地摁住。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逐利,说好话说大话的利益太大了,这个也从来都是,那个年代,口号喊得最大声,最狠,表明自己最革命,最忠于某某的,都飞黄腾达,打倒别人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说真话的,就只能被打倒在地上,被踏上一只脚。
“现在不也是这样吗,有多少不学无术之徒,在网上扮演着正义的力量,正能量代表,表现他最爱国,领着一帮网上的群氓,整天打东打西的,最可怜的是这些群氓,还不知道,人家这是在演戏,在赚流量,把爱国和正能量,当生意呢,你还在捧。
“你去看看这几个什么正能量代表,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说不定还把家人送去了万恶的西方,把从你身上赚到的钱,拿去了万恶的西方置产,真有什么事,他们溜得比谁都快,这也就是投机分子的本性。
“那个年代,口号喊最响的,最最革命的,后来揭发别人最起劲,自己全是受害的,这个,我又不是没见过,悲哀的是,历史总是这样轮回。
“还有一种投机,他们倒没有正能量代表那么坏,他们就是攫取自己的利益,就像我前面说的,用各种野鸡的组织、虚胖的履历把自己涂得金光闪闪的,干什么?可以去企业当独董,去给别人讲课,在网上卖书卖讲座啊,也都是利益。
“我现在只要一看到什么联合国、什么世界的组织和协会,就会张大眼睛,喔吆,笑死人了,你们去看看全国有多少城市,在号称自己被这些组织评定为世界最宜居城市了,笑死人,这些组织,ngo,你挖下去,基本都是几个中国人在搞的,中国人尽骗中国人。”
郑教授说着,韩总的脸红了起来,郑教授看了看他,明白了,人家今天跑来,就是要来和你谈合作,你说在网上卖书卖讲座,这不是在打人家的脸吗。
韩总看到郑教授在看他,明白了,他摸摸自己的脸,嘿嘿地笑着:
“我好像脸都被打肿了。”
郑教授哈哈大笑,其他人也笑了起来,韩总说:
“不过,打脸就打脸,肿了也很痛快,听郑老师说话,很受启发。”
“喔吆,不错,你还真是豁达。”郑教授笑着说,“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有能力说话的人都不说话了,就把主场让给了那些喜欢说大话,说好听的话的人,其实,这些人会说什么,他连那些好听的话,都是搬来搬去的二道贩子,纯谄媚。
“其实,你真的要说好听的话,把好话说到点子上,也是要研究的。”
“郑老师,来来,那你说说好听的话。”小马笑嘻嘻地叫道。
“喔吆,你们真要听好听的话,我也会说,而且还很客观,说得让你们感觉爆棚,要我客观地说,我们的gdp,其实是严重被低估的,要是把低估的部分都算进来,我们的gdp,早就不是老美的百分之七十,按我的计算,应该是已经持平了,这个,你们满意吧?”
“郑老师,郑老师,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你帮我们好好说说。”韩总说,“我们实际的gdp,怎么又被严重低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