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橙和梁晶是文科生，如果让她们来形容今天梁绯卧室的情况，那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门庭若市。


    兴许是因为唐惜和黎星若亲眼见证了梁绯生病的导火索，所以她们是一起来看望梁绯的，还陪梁绯聊了会天。


    两个人在，那就是拉家常，聊聊人生理想，聊聊所见所闻，牵个小手亲个小嘴，那都是做不到的。


    唐惜给梁绯剥了个橘子，给他说了件趣事：“光年科技推出的那款短视频app，叫抖音对吧，现在在学生圈子里可火了。”目前来说，抖音用户的年龄层次确实都很年轻，覆盖在十六到二十五岁最多，本就是已先拿下年轻人群体为目标的。


    仔细撕掉橘子瓣上的白丝，唐惜接着说道：“我爸他们学校，好多学生上课下课都在刷抖音，就因为这个，原本他们学校是不没收手机的，现在一到上课时间，老师就必须没收手机。”梁绯眨巴眼睛，问道：“你爸学校不是高中吗，高中生现在一个个都有手机啦？”


    “还都是苹果呢。”唐惜耸耸肩：“不是苹果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他们学校的学生普遍家里条件都挺好的，给孩子买部最新款的手机那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唐惜父亲担任校长的那所重点高中，其实是公办学校，行政级别还是高配的，也就是说唐惜老爸的级别要比寻常高中校长高半级。


    梁绯摇了摇头，说道：“现实就是，家庭条件好的小孩子就是比寻常家庭的孩子更容易上名校，纯粹就靠资源堆呗。”


    “确实，跟我们那时候都不一样了。”唐惜把橘子塞进梁绯嘴里，


    “那帮高中生的履历拉出来，感觉都能直接去世界五百强应聘了，所以学校风气一直很开放，梁绯你能让风气那么开放的学校没收学生手机，你可真牛啊。”梁绯哈哈大笑，那可不，不然怎么赚钱。


    “所以呢，你怎么没玩？”梁绯问道。唐惜去卫生间洗了个手，不屑说道：“我很忙的好不啦，哪有空刷视频，我们寝室的徐慧还记得吗，肖明的老乡，现在一天天就抱着手机刷抖音，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反正我无法理解。”很多现象级的应用app刚刚崭露头角时，都会有那么一帮清高的人表示不屑一顾，并且发誓绝对不可能像别的人那般沉迷于此，而最终的结果，都是真香。


    “你说是吧，星若？”唐惜看向一旁低头玩手机的黎星若。黎星若茫然抬头，大拇指摁了下手机的ho键，切回桌面抬头问道：“什么？”


    “你也不玩抖音吧，浪费时间哎。”


    “呃.....”目前而言，抖音的内容还是比较单一的，远远未到百花齐放的地步，大都还是年轻潮流人群喜欢的那种，俊男靓女玩玩运镜，秀舞姿秀颜值，内容这块还有很大开发的余地。


    唐惜发现黎星若也在刷抖音，滴咕道：“真的有那么好玩嘛？”黎星若点点头，继续开始刷，刚看了会之后，蹙眉对梁绯说道：“评论刷不出来了。”


    “啊？”梁绯掀开被子：“我现在没力气动弹，你上床到我旁边躺着，我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网络不太好？”


    “我用的自己的流量。”黎星若见梁绯邀请自己上床，登时有些害羞，慢悠悠挪着小碎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机递给看他。


    果然，评论区空空荡荡，连刷几个视频都是这个样子。刷抖音不配评论一起服用，效果大打折扣，可以说乐趣少了一大半，这就跟上b站不刷弹幕一个道理，你不刷弹幕，那你来b站干什么？


    你不在抖音评论里抖机灵，那你刷什么抖音？梁绯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给杨志成打电话询问：“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很嘈杂，杨志成回复道：“技术部门已经在紧急修复了，应该不是对手恶意攻击，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


    “半天。”杨志成沉默了会，没有反驳和提困难，答应道：“好的，我马上组织人手维护。”等梁绯挂了电话，技术出身的黎星若大概也能知道这种技术修复需要的时间，小声说道：“半天是不是太为难老杨和阿贤了？”


    “那是他们的问题。”梁绯咳嗽了声，说道：“他们两个是整个光年科技技术方面的全权负责人，如果他们不能拿出绝对的技术权威，只靠梁绯同学这个身份，今后公司越做越大，我可能保不住他们两个人的位置。”这就涉及到很复杂的一个层次了，黎星若不懂，唐惜更不懂，那是梁绯从来不在她们面前展现出来的步履维艰。


    差不多到九点，黎星若和唐惜也起身离开了，梁绯把她们送到了门口，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后，关上了门，发现梁橙和梁晶结伴站在身后，齐刷刷冲他竖起大拇指。


    “老哥，牛！”


    “老哥牛是个什么物种？”烧已经退的差不多的梁绯没回屋，而是在客厅里舒展了下腰肢，躺了一整天，整个人都快麻了。


    “就是牛的意思啊。”梁橙钦佩说道：“我不得不说，在时间管理这块，哥哥你是世间一顶一的人才，这到底怎么坐到的，灯塔国总统接见人也没你这么频繁且有秩序吧？”还灯塔国呢，灯塔国的灯泡都炸了。


    “其实哥也是痛并快乐着，没办法，主打一个公平公正。”梁绯摊手，


    “她们只是想见我，她们有错吗，没有错，那就要满足她们。”梁晶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刷手机，一边说道：“老哥，我刚才百度了一下，上面说男人那方面能力巅峰时候是三十岁，三十岁之后就结束职业巅峰了，接着就是每况愈下，力不从心，你那么多女朋友，没考虑过以后的事情吗？”梁绯莫不作甚，在仓库里推出一个大纸箱，打开之后抓起一颗品相极好的野山参干嚼起来。


    “哦，呃，这样子啊。”梁晶见状，恍然大悟，


    “那我没问题了。”有钱人保养自己的办法多了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梁绯已经通过朋友联系了个非常牛的老中医，那是真正的老中医，在男性保健这块，可谓国士，不知被多少有权势的男人顶礼膜拜，称他为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了。


    所以说，养生要从青年抓起，等真的不行再补，那可就晚了。休息了两天，梁绯就回了公司，那天的评论区无法正常刷新的问题已经修复了，技术支持部门表示这种错误绝不会再犯第二回。


    “好了，开会。”梁绯今天把抖音几个部门的牵头人都召集起来，海外部连着个大屏幕，那边的总裁西装革履正襟危坐，还是海外精英的派头。


    肖明正在汇报最近开辟的新功能：“抖音朋友圈已经开启了，根据通讯录会推荐相关的人，还有同城也同时开辟，这倒是跟之前咱们弄校园版微信时候的摇一摇和漂流瓶类似，在一个学校里经常能摇到同班同学，漂流瓶也会捡到认识人丢的。”梁绯笑了起来：“我还记得当初我们肖副总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扮作妙龄女大学生每天丢上一百个漂流瓶，被同班同学捡到的概率非常的大。”骚明和老杨互相看了眼，心里朝对方吐了口水。


    当时骚明在研究这块时候下了死功夫，还和郁宜表姐王思言的一个学弟闹出了个大笑话，这还不止，他丢的漂流瓶被老杨捡到了，骚明明知对方是老杨，还故意装作不认识，扮成学妹把老杨撩了个欲仙欲死。


    老杨当时足足被蒙蔽了大半个月，等知道真相的时候，直接在走廊上追杀了骚明三个来回。


    “这个都是基本的，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填充内容，要尽快让短视频的内容丰富起来。”梁绯强调道，


    “如果始终都靠单一的俊男美女吸流量，用户群体单一，是没办法做大的，这方面请肖总尽快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散会之后，废柴三人组照例留下梁绯办公室抽根烟扯会蛋。


    骚明点上烟，吸了口之后笑道：“这个同城和朋友圈已经上线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找回丢失的旧爱啊，哎你们说，我这样算不算造孽啊？”


    “你从装女大学生骗男生起就开始造孽了。”梁绯无所谓的瘫在老板椅上，晃了晃手指头：“网络社交这块吧，约炮永远是绕不开的话题，虽然有违公序良俗，但大众喜闻乐见，都市生活压力大，已婚人士谁心里没座坟葬着未亡人呢，孰是孰非，轮不到我们说了算。”正聊着，唐睿婕敲门进来，汇报道：“梁总，企鹅董事长办公室打来电话，让您下礼拜回去一趟，一个季度结束了，马总要请投资的几个老总们聚会，届时金东刘总，美团王总等都会出席。”


    “好，知道了。”梁绯点点头，看向骚明三人：“把分内事做好，我要去抢占新能源市场了，到时候分你们一点干股，悠哉做实业大老，互联网什么的，真的没挑战性。”正聊着，梁绯接到了施诗的电话。


    “喂，怎么了？”


    “梁绯，有件事情想让你调查一下。”梁绯奇了怪了：“我说青梅啊，我是开互联网公司的，不是开派出所的，你要调查什么事情应该找你那位当警察的师兄吧？”


    “这事还是得你来。”施诗说道，


    “那个王恺的老婆，我们的学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你猜她说什么了？”


    “啥，劝你早点生一个？”


    “啊呸！”施诗啧了声，神秘兮兮的说道，


    “学姐告诉我，她老公好像恋爱了。”


    “她老公恋爱就就恋爱呗，她跟她男朋友最近关系还好吗，哈哈哈，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老公谈恋爱....”梁绯正嘴嗨着，忽然想起学姐老公就是自己高中时候的好哥们王恺，登时咳嗽了声：“怎么发现的？”


    “抖音。”


    “......”梁绯沉默片刻：“这个锅我不背。”


    “没让你背锅，是这样子的...”施诗娓娓道来，


    “学姐的宝宝不是还小嘛，现在两家人都围着宝宝转，夫妻两人很久没有贴贴了，经常熬夜看孩子，然后学姐就发现，王恺晚上看孩子的时候，都会刷抖音。”


    “这个很正常，可他在抖音上刷到了我们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那在评论区聊得火热啊，然后又私聊，你说短视频这玩意挺厉害的，视频就是比照片有冲击感哦，再穿得性感点，哎哟我的天，跟高中时候完全是两种味道。”


    “王恺现在也有事没事就拍个抖音，拍之前还特么的要换个装，整理下发型。”梁绯喊停施诗，女人一旦开始聊男女之事的八卦，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的：“你先打住，我就问一个问题，他俩呃，那啥了吗？”


    “应该没有，因为据说那个女孩子没回老家，在外地工作。”施诗分析道，


    “如果真的那啥了，学姐肯定说王恺出轨，而不是说王恺谈恋爱，”好有道理啊。


    梁绯想了想，问道：“那我还能调查啥，你都调查清楚了吗，再说，这是人家家事，我们掺和进去...”


    “不算不算。”施诗说道，


    “这个东西啊，是学姐亲自委托我的，她的诉求也很简单，想让你把那个人的具体地址告诉她，你不是有数据库嘛，我还不知道你们互联网公司的尿性，咱老百姓的隐私都被你们给洞穿了。”梁绯大惊失色：“这话可不能乱讲，撤回，撤回！”反正事就是这么个事，梁绯准备稍后找王恺聊聊，你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当自己是未婚小年轻呢，谈恋爱也要有个分寸，搞得人尽皆知算怎么个事。


    数据库什么的不存在，子虚乌有，杜撰，都是网友杜撰出来的。所以说吧，一个产品问世，那是提供给全民使用的，这个东西的用途在哪儿，宣传的时候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可你怎么开发，那就是你的事了。


    “出轨有违道德啊。”梁绯敲了敲桌子，唾弃道：“踏马人家女孩子刚给你生了个宝宝，你心里不念着别人的好，还想着给宝宝换个妈，什么玩意。”大概率是精神出轨，啧，造孽，总之，王恺这事就是错了，完全没得辩驳，你说特么的当年校园恋情多让人羡慕，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坏事也扣。前脚骚明刚说同城和朋友圈推出来，肯定造就一大批痴男怨女再聚首，没想到转眼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想了想，梁绯说道：“这件事我找王恺聊聊，不过最终结果出来，是好是坏得学姐自己评判，这样吧，如果学姐不愿受这个委屈，我在光年科技给他留一个位置，或者去我爸场子里当财务，日子肯定比她全职在家要好过。”


    “明白了，梁绯啊梁绯，你现在肩上的担子很重，要学会利用资源正面指引人们前进的方向啊，尤其你的用户青少年居多。”听了施诗的话，梁绯觉得很正确，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会引以为戒的。”挂了电话，骚明接着说道：“哦对了，最近这个擦边视频吧，恩，尺度方面呃...”


    “多发，大家都爱看。”


    “好嘞。”过了两天，施诗给梁绯打电话：“我邀请学姐一家来明海散散心，你怎么说，要参与一下吗？”梁绯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数据库。”


    “我没有在录音啦，你怕什么？”


    “你录不录音我都没有数据库，吃饭是吧，吃饭我可以来。”


    “行，晚上见，我稍后发你位置。”傍晚，梁绯提前来到王恺一家人下榻的酒店，敲了敲门，只有王恺在房间里，一问，施诗领着母子俩出门逛街去了。


    王恺抽着烟，面色有些古怪，看着梁绯小声滴咕了句：“抖音这玩意害人不浅啊，你说你发明它干啥。”


    “哟，看来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梁绯忍不住骂道：“你说你啊，能干啥，谈个恋爱那么明目张胆，当学姐眼睛是瞎的是吧？”王恺脸色有些尴尬，解释道：“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老同学好久没见了，网络上碰到，哎，视频里好像比记忆中长得漂亮了吗，所以就留了个言，然后她...”


    “她就给你发私信了？”


    “啊对对对。”


    “对个屁！”梁绯使劲儿拍了下王恺的肩膀，骂道，


    “我就烦你这种男的，不出事什么恶心话都说的出口，一出事为了保全自己就把什么都推给对方，渣都渣的这么垃圾，耻与为伍！”王恺被说的哑口无言，颓然坐下说道：“可我真的除了撩骚，也没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小绯，我不想离婚。”


    “早干什么去了？”梁绯摸了摸下巴，摇头说道：“如今选择权不在你手里，恺恺啊，所谓心死莫大于哀，人家学姐刚生了孩子，你转眼就精神出轨，不过貌似这种事挺多的，你这种狗男人不在少数。”


    “但多不代表对，你这个人渣。”王恺做错了事，低头不说话，反正就很失落，然后勐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痛苦说道：“我就是猪油蒙了心，小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能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一直琴瑟和鸣的，我也想像你这样忠贞不二啊，可，唉，不说了，是我错了。”


    “.....”你骂自己能不能不要扯上我？梁绯冷哼了声：“知道差距就好，这件事我不会替你说一句话的，你好自为之。”说完，就走出去准备找施诗和学姐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