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彭钰和他,都是帝后所出,都是嫡子。
老大陨落之后,帝尊虽然把老三推了出来,让他和老三竞争。
但站在彭宽的角度,老三虽然功勋卓著,但是就凭他庶子的身份,就已经没资格和他竞争。
只要帝后还在,帝尊就不可能让一个庶子来做继承人。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所以,彭宽比任何人都清楚,老三别看现在风头盛的很,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个踏脚石,同时也是个磨刀石。
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庶子可以觊觎的。
唯一能对他真正形成威胁的,实际上,就只有他的同胞弟弟,老六彭钰。
所以,彭钰必须死。
一开始,他是存了心杀了彭钰之后,嫁祸给老三的。
彭钰独自前往四十三域,原本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谁能想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居然会被青灵门给办砸了,而且还是砸的稀碎。
后续甚至还把他的王舅楼万年给搭了进去,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如今,已经让彭钰回了三十三域,彭宽的心中逐渐惶恐,若是此事在帝尊面前揭穿,他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庆幸的是,自己这个外公,现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次的事,自己这个外公也有参与,或者可以说,就是楼千机一手主导。
玉皇山封禅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帝尊和帝后都会闭关,寻求更高的突破,大彭王朝的权柄势必会传下来。
楼千机为了楼家的昌盛地位,在这个时候,必定会有动作。
老六封地在外,从小都和楼千机这个外公不亲,而且,表现出来的天赋,也一直不如彭宽。
所以,在两个亲外孙中,楼千机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老二彭宽,至于彭钰,当然也就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彭宽铺路,消除一切可以消除的隐患,哪怕这个隐患也是他的亲外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楼千机打断了彭宽的话,“你是王庭子弟,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兄弟亲情,在你的眼里,只有敌人和自己人的分别,钰儿的事,我也很惋惜,但是,他的存在挡了你的路,外公就算是再心痛,也只能是忍痛割舍……”
“是。”
彭宽点了点头,“外公所言,宽儿明白,只是,宽儿有些担心,我们如此大张旗鼓,事后如何向父尊和母后交代?”
他还是怕。
起先是想嫁祸老三来着,但现在,这一条路根本就行不通了。
意外发生的突然,他们不得不派出自己人去强杀彭钰,那沧北三友可是他手下妥妥的嫡系,事后一查,完全就是一查一个准,根本嫁祸不了旁人。
这也是彭宽非常头疼的一件事。
可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早就已经是骑虎难下。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楼千机却是相当的果断,“钰儿一死,你就是帝尊唯一的嫡子,有外公在,必定能保下你来,放眼整个中洲大陆,王庭权柄争斗,岂能不流血的,你父尊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彭宽埋着头,没有说话,显然,楼千机的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什么兄弟,哪有那至尊的位子来得实在?
有楼千机给他站台,作为帝后的父亲,至少,帝后那边,能够轻易搞定。
至于帝尊这边,搞定了帝后,还怕搞不定帝尊么?
彭宽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曾经他也徘徊过,犹豫过,但最终还是沉淀出了一副铁石心肠。
便在这时,一道流光从殿外射入。
楼千机伸手一探,便将流光抓入了掌心。
一块玉符,那是一块传讯玉符。
楼千机直接神念一扫,玉符中的情况,便被他知悉了个大概。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却变得不正常起来。
楼千机的脸黑黑的,似乎有惊讶,也有愤怒。
彭宽见他拿着玉符,半晌都没有说话,连忙上前询问,“外公,可是昆山郡那边有消息了?”
他们可是一直在等昆山郡的信息。
这次,他们可是派出了多位强者。
有古氏兄妹,有神刀门主严宽,还有沧北三友等人。
加起来,可是有八位六星圆满境的存在。
这样的阵容,就算是彭钰有通天之能,都逃不过这番杀劫。
彭宽是自信满满的,但是看到楼千机的神色,他又有些忐忑起来,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哼。”
此时,楼千机重重的一握拳,直接将手中的玉符往彭宽扔去,“你自己看看吧。”
彭宽连忙接过,心神探入。
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符是昆山城的探子传回来的,十分详尽的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八位圆满境,包括沧北三友在内,居然死了七个,只有一个古秋风重伤逃走了。
这一刻,彭宽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回神。
“这,这,外公,不会是假的吧?”彭宽依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在昆山城留的探子,绝对的忠诚,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不会有假。”楼千机淡淡的说了一句。
脸上看似平静,但是,他的手却是紧紧的攥着的,内心肯定并不平静。
彭宽脸色一沉,“外公,那,现在怎么办,信上说,彭钰他们,可是往邢阳来了。”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乱了方寸。
楼千机瞟了彭宽一眼,“他这不是还没有到邢阳么,急什么?”
“外公可有对策?”彭宽连忙问道。
楼千机沉吟片刻,说道,“从昆山郡到王都,只有三日路程,探子传讯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路,也就是说,顶多两日之后,钰儿就会抵达邢阳……”
“现在调集人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说到这儿,楼千机又沉默了下来。
这一沉默,更是让彭宽心中忐忑,甚至是有了几分莫名的恐惧。
让老六来了王都,到帝尊面前告上一状,自己届时该如何自处?
“那怎么办?”
彭宽的脸色十分的阴沉,眉宇之间尽是遮掩不住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