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纳德交流完以后，森光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巴顿老兵的身上。


    “巴顿先生，我很高兴能见到你，更高兴你能加入我们的事业。”


    巴顿拄着拐杖上前，黑暗中的森光突然蹙起眉头，翻手间掌风推出，巴顿老兵惊慌地后退，大衣被掌风掀开，里面的手雷引信全部断去，失去作用。


    唐纳德上前半步，脸色骤变。“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见师傅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带着手雷吗？”


    场面有些尴尬，巴顿老兵瞳孔骤缩。


    他沙哑着嗓子说：“这就是……就是华夏功夫？”


    森光竖起手掌，挥挥手，对唐纳德说：“没事。”


    他看向巴顿老兵。“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么歇斯底里的做事方法只适合你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如今你既已经加入我互助会，又还有什么理由带着手雷？”


    “我们就是你的后盾，你无需自备同归于尽的手段。”


    巴顿嗫嚅着嘴唇。


    他望向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子。


    宗师的声音沉稳又沙哑。


    这是他崇拜的对象，他有能力解决哥谭的乱像，拥有他自己没有的能力。


    老兵说：“尊敬的宗师，请您原谅一个老人依仗他的拐杖吧。”


    “如果我冒犯了您，这一定不是我的本意，抱歉。”


    森光点点头，略过这个话题，毕竟这不重要。


    “你能来这里，就是已经认同互助会的理念。”


    “可我问你，是什么导致哥谭市如今的局面？”


    老兵想了想，犹豫道：“贪污、堕落，经济危机、帮派纵横。”


    “是这样吗？”


    “那你认为怎么才能解决哥谭市的乱象。”


    巴顿老兵不假思索道：“如果有一支军队……”


    “哥谭市的居民每个人都有亲戚参与犯罪，你是要消灭哥谭市的每一个家庭，摧毁这六百万人的生活吗？然后，告诉我，你在拯救哥谭市吗！”


    森光严厉地看向他，一句话令老兵如同当头一棒，浑身一震。


    对呀。


    难道他要杀光哥谭市的每一个人吗？


    老兵祈求地看向森光。


    怎么办？怎么办？


    森光说：“解决哥谭市需要两个方法。一个如你所说，消灭这座城市，然而这等于放弃和失败。”


    “另外一个就是教化。”


    “远东的华夏国家有数千年的历史，他们的历史文化，足以解决像是哥谭这座城市这样子的问题。”


    “这座城市罪恶的起源在于文化传统。”


    “远东帝国有一位道门先师说过，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礼。”


    “韩非子又说，失礼而后法。”


    “遥想当年孔子赴三桓之约，最后挥袖怒离，说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森光继续讲解，“没有礼仪束缚，便只剩下详细到冗余的法令。但是法令越多，就越是会有漏洞给律师利用，最后法律只能束缚善良的人，而恶人全都能够利用法律漏洞。”


    “哥谭市是如此，千年前的查士丁尼法典亦是如此。”


    “哥谭的问题是道德的沦丧，导致只剩下空洞的法律。”


    “而我们互助会正在干的事情，就是把远东文明古老宝贵的文化结晶，传播到这座腐朽堕落的城市。”


    “在你们所有人都放弃它之时，拯救它，拯救它的人民。”


    老兵巴顿仔细聆听宗师的每一句话。


    尽管他没有听太懂，可是他已经隐约抓住拯救哥谭市方法的本质。


    他愣愣地看着森光。


    真没有想到，以前他就像是一个傻子，用一种毫无效率和可能的方法，自以为是地保护哥谭。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良久，吐出一口气，冲森光行了军礼。“我只是一个武夫，没什么见识。我听不懂您的计划和大略，但是我愿意听您的所有命令，如果您有什么指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您办到。”


    “因为……只有您才有这样的智慧。”


    黑暗中，森光含起笑意，这样，这位老兵便算是彻底归心。


    不是一个加盟者，而是一位手下。


    森光给他下达第一个命令。“请巴顿先生帮我们调整一下互助会的组织结构，增加他们的战斗能力。这也是巴顿先生擅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