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逼,一项老少咸宜的娱乐活动。
生活中处处可以撕逼,和谁都能撕逼,可以因为利益撕逼,可以因为矛盾撕逼,也可以因为闲着无聊撕逼,甚至可以因为想撕而撕逼。
大多数情况下,江祺都是围观撕逼的那个吃瓜群众。
在江祺小时候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的时候,想围观撕逼都得看运气,得看周围的人愿不愿意参与这项娱乐活动。
得看菜市场的商贩有没有缺斤少两,被当场发现,又被恰好去菜市场买菜的乔慧芳或者江晓红看见,得看学校的同学之间有没有发生矛盾,家长之间有没有发生矛盾,老师之间有没有发生矛盾。
那个时候,撕逼还是一件比较少见的事情。
面对面撕逼通常不会太激烈,总得顾及自己的名声,暗中的小撕围观群众又不知道,通常都掀不起什么波澜。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网络发达,只要你想,在微博以及一些喜欢撕逼的平台,随时随地都能加入开撕的行列,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撕逼。
江祺这些年托江冰和江婉婉这两个爱好吃瓜的网上一级冲浪选手的福,见识的撕逼不在少数。娱乐圈那些大大小小暗潮涌动,不听解说根本不明白她们在撕什么的撕逼也了解了不少,怎么着也算是半个撕逼达人。
半个撕逼达人没想到,12月的本地大撕,主角竟是自己。
在看到群消息之后,江祺以为自己将会吃个单纯的吃瓜人。
看完整片文章后,江祺才惊觉主角竟是他自己!
《[如梦]倒闭,第一家恶性竞争的牺牲品已经出现!剧本杀行业的乱象还将持续多久?》这篇软文,里面从头到尾是提到了两家剧本杀店的名字。
一个是倒闭的如梦沉浸式推理探案馆。
另一个就是星河剧本社。
这篇文章不长,文笔也不太行,热度也非常一般,很显然甄老板已经没什么钱买推广了,但内容非常恶心人。
这篇文章里俨然把星河剧本社为首的几家剧本店塑造成了资本入侵的行业毒瘤,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江祺等人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拉帮结派,搞垄断,不给其余小店家生存的空间,恨不得把[如梦]倒闭的锅全部甩给江祺等人。
看到自己突然一下变成了恶霸,资本家,强权,江祺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狗东西?”江祺骂道,“凭什么只骂我不骂闫怀佑和jc?”
“我店里一共就5个房间,浔城的剧本杀市场是死了吧?我一个只有5个房间的店就能把其他的店给挤兑倒闭。”江祺觉得他真是有冤没处说。
[如梦]这家店他之前虽然听都没听过,但关于一家新开的店铺如何倒闭这方面的事情他可太懂了。
无非就是几个原因,老板是新手不会经营,店员是混子只想混日子,地段不好,运气不好,时机不对,竞争对手太多。
这口锅无论怎么扣也不应该扣在他头上啊!
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完全不讲道理。
甄老板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可能是觉得闫怀佑有钱惹不起,星河剧本社店小名气大,老板又是个外行不不管事可以当软柿子踩一踩,直接对准江祺开撕。
吃过无数瓜的江祺深知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撕逼,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甄老板那边基本上是必输的局面,他现在就是一块赖皮糖,仗着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明知没法赢但就是要恶心你。
江祺可算是懂之前蒋珺和曹洛平被甄老板跟在后面买本抢本是什么感觉了。
“我不太明白,[如梦]倒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呀?我之前都没听过有这家店,这文章写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呀?”刘澜在吃面的时候看完了整篇文章,差点连吃面的胃口都没了,“这不纯纯有病,没事找事吗?”
“这种莫名其妙的小文章又没人看,你看,一共才100多浏览,估计都是我们看的,不用搭理就行。”非常有撕逼经验的贝茹道,“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越搭理他越来劲。你信不信,要是我们这边用客服号发朋友圈或者在什么地方怼了这篇文章,热度一下就起来了,你不搭理他没热度他更难受。”
“可是就这样被别人平白无故的泼脏水,心里不爽。”蔡敏愤愤道,“真是恶心人。”
“没事。”江祺安慰道,他过了最气的时间现在已经不气了,“脏水闫怀佑的水军会泼回去的。”
只不过八成不会以这种写文章的方式,这种方式没有效率,性价比太低闫怀佑不喜欢,他比较喜欢简单粗暴的造谣方式。
从甄老板在电视上泼脏水造谣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撕逼大战的基调就已经定下了。
造谣。
纯粹地比谁会造谣。
双方都很刑,就看谁更刑。
这边的正常员工还在愤愤不平,另一边的非正常员工还没搞清楚情况。
“所以现在是我们分成了两个派系,互相之间抢生意,另外一边抢不过就在报纸上写文章污蔑造谣骂我们是吗?”汪杏花问道。
“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就是对面那边的报纸不太行,你可以理解为那种没人看的三流小报。”江祺道。
汪杏花点点头,根本不在意地小声道:“这很正常,我爹的戏班子每年都会和其他的关系不好的敌对戏班子在报纸上对骂,有时候我爹这边代笔的人写不过来我还会帮忙写,老板你需要我帮忙写吗?”
“你清楚情况吗,你就帮忙写。”
“要清楚什么情况,污蔑造谣不久那几条吗?”汪杏花睁着眼睛很是疑惑,不理解这有什么难的,掰着手指头给江祺数,“骂对面东西烂,价格贵,弄虚作假。桃色新闻,编几个私生子出来,说他们和官员勾结,草菅人命,骗钱,以次充好,克扣工钱,虚假宣传。管它有没有,只要把这些都写出来肯定能中几条。”
江祺:……
你可真刑啊!
“二丫,你家那边为了抢生意,造谣对骂的情况一般是什么样的呀?”汪杏花好奇地问道。
王二丫想了想:“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隔壁村里有人造谣谁家的闺女和别人有染,导致那个姐姐被夫家退婚,最后上吊死了。”
江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呢?那个姐姐的家里人没去官府告造谣的人吗?”
王二丫摇头:“去衙门太费钱,那个姐姐的妈妈直接拿镰刀去造谣人的家里把她的脑袋割了。本来官府要来抓人的,结果在衙门的人来之前遇上了蝗灾,好多人家卖儿卖女卖老婆,那个妈妈被卖了,衙门的人也懒得管就算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卖的。”
江祺:……
对不起打扰了。
我忘了你们不是法制社会。
大受震撼的老约翰:(°ー°〃)
“黄叔,你原先遇到过差不多的情况吗?”江祺选择问真正做过生意的黄富贵。
黄富贵陷入了沉思。
良久,只听他缓缓地道:“可能是因为我是货郎,我之前遇到的生意上的纠纷,基本上都得上升到雇凶杀人的地步。”
“货郎走南闯北到各个村里乃至山里的村子里卖货,遇上打家劫舍的劫匪其实是常事。有的是真山匪,有的是村民假冒的山匪,有的货郎甚至会和当地的山匪合作,故意诱骗一些外来的或者不太懂行的货郎去偏僻的村落卖货,然后让山匪杀人灭口。”
“造谣这种事情我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我们镇上倒是出现过外来的商人和本地商人发生口角,互相泼脏水说对方货品有问题的事。”
江祺顿时就精神了,这情况差不多啊!
“然后呢?”
“然后双方的伙计打了一架,死了三四个,本地商人买通县衙把外地商人扣了,听说花了不少银子才出来。”
江祺:……
他就知道,他不应该对封建社会抱有太大的希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所处的原生时代的背景的缘故,他的这些不要工资的员工们除了老约翰外全员狠人。
各个都很刑。
老约翰默默端着面坐到了斜对角贝茹她们那桌。
“诶,约翰老师你怎么坐过来了?是不是你们那边的卤菜吃完了?”
“那边有风,我过来冷静冷静。”老约翰道。
汪杏花听完另外两人的经历后觉得自己的方法还挺不错的,至少不死人,兴奋地道:“老板,需要我帮你写文章反击吗?”
“你要相信我,我这方面的文章写的真的很好,我爹都夸过我!”
江祺表示他倒不是不相信汪杏花的才华,他就是有些担心自己进去。
闫怀佑那边好歹只是带节奏式的造谣,汪杏花这可是真造谣。
特别刑的那种。
“不了。”江祺苦笑,“改天我买两本法律书,杏花你好好看看,看仔细点。”
“啊?”汪杏花没明白。
“我还年轻,不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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