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的那个远方表哥，他名叫刘大山，以前曾将在南铜锣巷街道办当临时工。


    千万别小看这个临时工，不管怎么样，人家也算是街道办干事，能够穿灰色中山装，能够穿四个兜的。


    放在农村就是真正的场面人。


    事实上，二大妈跟刘海中之间的婚事，就是刘大山促成的。


    当年刘海中还只是一个刚进厂的小工人，而刘大山已经是街道办的四个兜了，他之所以会娶其貌不扬的二大妈，未尝没有想借助刘大山势力的意思。


    当然了，刘大山作为场面人，也办了场面人该办的事情，在刘海中的晋升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当初刘海中只能算是资质平平，进到轧钢厂里也只能当个学徒工，按照正常的进步顺序，刘海中至少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够成为一级锻工，然后需要三年才能成为二级锻工，三级锻工的话又得两年时间，晋升四五级锻工更是遥遥无期。


    但是因为刘大山跟轧钢厂锻工车间的车间主任是好朋友，两人经常在一块喝酒，通过刘大山，刘海中巴结上了这个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为他选取了一个好师傅，并且在车间里特别照顾他，有什么好事儿都紧着刘海中。


    不到半年时间，刘海中竟然转正为了一级锻工，而成为二级锻工也仅仅用了一年时间，三四级锻工更是两几跳，只花了两年时间。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一步快，步步快，只要在起跑线上占据了优势地位，在随后的发展中，就能取得绝对性的优势。


    特别是在那个年月，国内正处于百废待兴的状况下，刘海中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四级锻工，成为中级工人，很快就得到了轧钢厂的注意。


    所以轧钢厂各种资源倾斜，车间着重培养刘海中，刘海中这才能最终成为七级锻工。


    要不然就凭他肥头大耳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算是花上一辈子时间学习锻工技术，也不可能成为七级大师傅。


    只不过，在刘海中成为七级大师傅的时候，刘大山却因为犯了错误，被街道办辞退了，两家的关系这才疏远。


    不，这也许不能用疏远来形容，应该说从此之后，刘海中从来就没有再去看望过刘山。


    二大妈也是只是听隔壁的王婶说过。


    刘大山被辞退之后，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现在虽然没有正式工作，却靠着以前的关系，擅长解决各种难题，深受人们的尊重。


    要救出刘海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刘大山出面。


    二大妈打定主意之后，却犯了难。


    自古以来，求人办事儿总是得送礼物的。


    礼物的贵重程度，跟对方的身份，以及要办的事情的难度有关系。


    这次她去刘大山家做客，到底该带什么礼物呢！


    如果带的礼物太少了，很可能会引起刘大山的不满，最终人家不帮她办事儿。


    但是要是带的礼物太过贵重，二大妈又有些心疼。


    要知道，刘海中虽然是七级锻工，每个月有八十多块钱的工资，这些年按理说也攒下了不少钱。


    但是前阵子刘家被刘光福和刘光天两兄弟偷了家，损失了大量的东西。


    后来又因为刘光齐要调回来了，花了不少钱。可以说，刘家现在所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


    以往，这种大事情都是由刘海中决定的，但是现在刘海中还关在派出所里面，这可愁坏了二大妈。


    不过二大妈是个善于听从意见的人。


    在她感觉到自己没有办法拿定主意后，来到了隔壁王婶家。


    对了，按照二大妈的年纪，她应该称呼王婶为王大妹子。


    要说起这个王大妹子，那也不是个一般人。


    她在解放前是专业的媒婆，靠着说媒养活了一家人，将两个儿子拉扯大了，并给他们都安排了工作。


    解放后，上面提倡婚姻自由，像说媒这种行当都被取销了，按理说王大妹子也该像那些媒婆一样，偷偷在私底下说媒。


    都是找口饭吃的穷人，谁还真会跟她一般计较。


    就连阎埠贵这种老教员也可以靠说媒来帮补生活，王大妹子这个无业游民帮住户们拉线，肯定也没问题。


    但是这个王大妹子却是个要强的，既然上面不提倡，那她就不干了，转而当起了房地产中介。


    当时进京的工人很多，有些工厂并不负责工人的住宿问题，王大妹子便联系一些愿意出租房屋的住户，将房子租给那些暂时没地方落脚的工人们。


    再后来。


    工厂里的工人逐渐饱和，并且各个工厂都开始为工人们提供住房，王大妹子的房地产中介事业也结束了，此时她也将近五十岁了，加上以前攒下了不少钱，便提前退休了。


    现在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四合院门口的大树下，跟一帮老姐妹拉家常。


    二大妈来到四合院门口，果然找到了王大妹子。


    只是她的旁边还坐着别人，这件事情关系到刘家的隐私，不适合被别人知道。


    所以二大妈就悄悄的走到王大妹子旁边，小声说道：“王大妹子。你这会儿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吧？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王大妹子这会儿正同一大妈聊的火热，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是很待见二大妈，便大声说道：“二大妈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这都是咱们这帮老姐妹的，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她们知道呢？”


    “这这不太好吧。”二大妈吭吭哧哧的。


    王大妹子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当了几十年的老姐妹了，还谁不知道谁呀？要么就是你压根就没有相信过我们。”


    一大妈也说：“二大妈，咱们跟那些臭男人们不一样。他们争权夺利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二大妈才不得不说道：“其实这事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家刘海中也是被秦怀茹他们骗了。今天他们到街道办去举报咱们大院的一大爷。


    结果被街道办王主任抓住了，现在送到了派出所里面。


    我有一个亲戚能帮上忙，所以就想着请人家出面帮忙，但是人家出面咱总不能空手去。


    就想着问你们，到底应该拿多少东西才好。”


    听到这话一大妈悄悄撇了撇嘴巴。


    要说在这四合院里面，她最看不起哪个人，第一个就是秦淮茹。


    秦淮茹狡猾多端，这些年来从易中海那里骗走了不少钱。


    可以说老易家现在之所以会穷得叮当响，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秦淮茹。


    第二个就是二大妈了。


    二大妈这个人实在是太小气了，简直就是翻版的三大爷。


    她跟二大妈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姐妹，就从来没有吃过二大妈一个糖。


    现在二大妈求到人家王大妹子的头上，不是为了省一点钱吗？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意思指责人家大妈。


    王大妹子明显是个懂行的，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看着二大妈说道：“这事好办。你第一次去，先带两盒点心去探探底。听听你家亲戚怎么说。他再需要的话，你再想办法呗。


    如此一来，即使事情办不成，你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这话说到了二大妈的心底里面去。


    她之所以会犹豫，就是因为害怕将钱送给别人，然后打了水漂。


    “王大妹子，你这个主意不错，你放心，等我家老刘从里面出来了，我一定让他请你喝酒。”


    二大妈欢天喜地的走了。


    一大妈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瞧瞧这老婆子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他。竟然还得等刘海中出来。谁不知道刘海中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请你喝酒呢？”


    王大妹子长长叹口气说道：“一大妈。咱们好歹也算是老姐妹了，没有必要为了那点零碎的东西你争我夺的。再说了，二大妈这次确实是遇到了大难题，咱们这帮老姐妹应该支持他。”


    一大妈本来想着跟王大妹子一块儿说二大妈的坏话，现在听到这话也只能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对对对，你说的很对。”


    他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个王大妹子也就是靠着早年攒下的那笔钱才能过上好日子，要是现在的日子跟他们过得一样苦，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一大妈从来不想一想，人家之所以过得好，那是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致富得来的。


    不像她那样一辈子躲在家里面指望易中海一个人挣钱养家。


    另外一边。


    二大妈按照王大妹子所说的那样，带了两盒点心来到了刘大山家里面。


    此时刘大山正坐在堂屋里面喝茶，听到敲门声，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二大妈，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哟呵，这不是我的表妹吗？怎么了？十几年过去了，你终于想起来还有我这个表哥了。”


    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很重，二大妈当时就闹了一个大红脸，要是换做以往，他此时肯定已经转身就离开了，但是为了刘海中，她不得不强撑着说道：“哥，当年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你也应该理解我们。那时候你刚被街道办开除。加老刘又是晋升的关键时刻。要是再跟你拉拉扯扯的话，肯定会被别人说闲话的。你也知道，当时想当七级工的，可不只有我家老刘一个人。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我家老刘呢。


    当然了，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但是你身为表哥的，我相信你能够谅解我们。”


    刘大山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竟然被他这番话给惊呆了。


    开玩笑，刘海中和二大妈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绝大部分功劳应该归功于他刘大山身上。


    但是这两个人在他落魄之后，竟然连面都不敢露。


    特别是刘大山在最艰难的时候还曾经想着要去刘海忠家借钱。


    他趁着天黑跑到刘海忠家，刘海忠家里面有人在，得知他来了之后，竟然一声不吭装作家里面没有人。


    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啊。


    只是现在刘大山没有搞清楚二大妈要干什么，也没有直接将他撵走，而是把他让进了屋内。


    刘大山连茶水也没有让，直接问：“这么多年不上门了，你今天来难道只是为了看表哥吗？”


    “表哥你说的没错。”二大妈眼睛一转说道：“我就是为了看望你的。咱们在京城里面的亲戚可只有你一个人了。咱们两个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再说了，当年我爹妈死的时候，还曾经让你照顾我呢，你当初也答应我爹妈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听到这话，刘大山更加笃信，二大妈是有事相求了。


    不过二大妈没有直说，他也假装不知道。


    “是吗？那你以前怎么不到我家做客呢？”


    “.”二大妈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是亲戚，还有什么不能谅解的呢？”


    听到这话刘大山很清楚，二大妈是不会知道悔改的。


    他冷声说道：“既然你觉得咱们是亲戚，那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直接说出来了。”


    二大妈将两盒点心放在桌子上，笑着介绍：“大山哥这点心都是稻香村的顶级点心，每一盒都值四五块钱呢。”


    “是吗？“刘大山打开包装看了一眼，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经常吃稻香村的点心岂能认不出来，这点心的盒子确实是稻香村的，但是里面的点心却是外面供销社卖的散装点心，无论是味道还是样子，都远不如稻香村的点心。


    不过他这会儿也没有提出来，反而是问道：“表妹，今天你上门看望我，还带了这么丰厚的礼物，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二大妈此时也觉得铺垫到位了，将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哭丧着脸说道：“表弟啊，你是清楚我家老刘那个人的，他就是个老实人，怎么能干出那种不靠谱的事情呢，他是被秦淮茹还有贾张氏给骗了。


    我知道你在街道办有关系，肯定能够把我家老刘救出来，你就帮帮忙吧！”


    听明白整个过程，刘大山心中一阵唏嘘，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二大妈的性子还没有变，只有用到人的时候，才会临时抱佛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