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震转身离开之际，季天侯看了看厉元朗，嘴角微微一撇，说：“看来这位雷书记对我并不欢迎啊。”</p>
“就咱俩的关系，谁知道谁不防备。别说你了，就是常鸣，现在有多少人防备他，也就他心大不在乎，不当回事儿而已。”</p>
“元朗，我看你在戴鼎县过得并不开心。”</p>
厉元朗感叹道：“我才来没多久，戴鼎县发生的事情，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说我上哪开心去。”</p>
正说着，厉元朗接到电话，是石坎秘书打过来的。</p>
石坎要见厉元朗，让他马上就去。</p>
市长工作繁忙，时间自然有限，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提前规划好。</p>
想必见他，秘书都会提醒，给出谈话者的时间限定。</p>
“得，我还得去市政府。”厉元朗歉意的摊开双手。</p>
季天侯说道：“你那边完事后给我打电话，咱哥俩好久没聊了，找个地方咱们说会儿话。”</p>
就是季天侯不提出来，厉元朗也正有此意。</p>
点了点头，厉元朗抢先一步走出市委大楼，坐车直奔市政府。</p>
这次，他坐的还是自己那辆老掉牙的奥迪a6，司机老钱开车，王中秋照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p>
在车上，厉元朗告诉老钱和王中秋，说他中午有事，让他们俩自行安排。下午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往回赶。</p>
二人点头答应，奥迪车开出市委大院，直奔市政府而去……</p>
钟康自从和陆定方从省城回来，心神不宁，吃不下饭睡不好觉。</p>
在回去的路上，陆定方倒是问起他，事情结果怎样？</p>
钟康只回答了四个字：“顺其自然。”</p>
他没法多说，更不能告诉陆定方，他给了宫伟两百五十万的好处。</p>
他不会傻到什么都往外说，哪怕作为牵线人的陆定方也不行。</p>
这种暗箱操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成功几率也会越高。</p>
陆定方当然明白，给钟康和宫伟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钟康准会给宫伟送实惠。</p>
至于给多少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此事一旦促成，自己的那份能有多少。</p>
他又不是活雷锋，跑前跑后的一通忙乎，钟康先前的十万块钱只是投石问路，后续只会比这多，不会比这少。</p>
钟康不说，他也没追问。所以这一路上，车里相对安静，都在想着心事。</p>
不过很快，有件事就让他俩找到共同话题。</p>
是得知他们没开会，一人得了一个通报批评。</p>
把个陆定方和钟康气得肺都要炸了，一问雷震，才知道是在厉元朗一再要求下，雷震不得已做出的决定。</p>
“姓厉的，欺人太甚！”陆定方咬牙切齿的使劲一拍方向盘，由于用力过大，导致车子在高速路上晃了一下，差点撞到护栏上。</p>
吓得钟康赶紧抓住扶手，提醒道：“陆县，生气归生气，可不要带着情绪开车，生命只有一次。”</p>
“还用你说。”陆定方怒气冲冲，“老钟，厉元朗这是存心和咱们作对，你要是上了常委，以后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p>
“陆县，我明白。”</p>
一句我明白，钟康已经表明心迹，将来会站在他这一边。</p>
失去邢东，又来个钟康，陆定方的平衡没有被打破，依旧稳如泰山。</p>
但是，他这种把握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件事给气到了。</p>
钟康回家后，老婆陈燕自然要问这次省城之行收获如何。</p>
钟康可是带走了家里的三百万，别不是打了水漂。</p>
女人嘛，看问题的眼光，终归比男人要差一点。</p>
即使钟康上位是陈燕的主意。</p>
钟康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陈燕，陈燕一听钟康竟然和宫书记的侄子有了联系，大喜过望。</p>
连连告诫他：“这条关系千万不要断，陆定方算个屁，还是人家宫大少名头大，以后要是有了宫大少这座大靠山，你还愁不会飞黄腾达吗。”</p>
钟康便说：“不管咋说，是陆定方帮了咱们的忙，这份情咱们应该记住。”</p>
又问陈燕：“你说事情成了的话，该给陆定方多少？”</p>
陈燕想了想说道：“先前给了他十万，再给十万，二十万跑跑腿，不少了。”</p>
“能不能多给点，二十万我感觉少……”</p>
“咱家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知道攒这些钱容易吗，提心吊胆的，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p>
钟康一摆手，“算了，事情没成呢，成了再说。”</p>
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天，他就接到云水市委组织部的电话，要他前去接受谈话。</p>
对方在电话里暗示，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许外泄。</p>
钟康心里清楚，自己上位已成定局，就是不明白组织部为何要封锁消息。</p>
他不敢违抗，接完电话后，按捺住内心狂喜，只跟陈燕说他要去一趟市里。</p>
陈燕多敏感，便问他：“是不是那事有眉目了？”</p>
钟康想了想，只告诉她：“别瞎寻思，我去办事。”</p>
办事？办什么事？</p>
哼，骗谁啊。</p>
她还想继续追问，却被钟康警告道：“非常时期，不要瞎嚷嚷，八字还没一撇呢。”</p>
听到老公这种语气，陈燕抿嘴一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p>
她在县实验小学是管后勤的，和魏如月关系不错。别看年龄差了十来岁，却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时不时在一起逛街和吃饭。</p>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时，陈燕和魏如月照例坐在一起。</p>
魏如月见陈燕心情不错，就问：“燕姐，看你神采奕奕的，是不是中了彩票？”</p>
“哪有，你姐我要是中了大奖，还会累死累活的上班，早就远走高飞享福去了。”</p>
“那是……”魏如月用勺子搅拌着蛋花汤，眼神却飘向陈燕的脸，细细观察她的反应。</p>
“没什么，你姐夫不让说。”陈燕装不住事情，偷偷看向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俩说话，这才压低嗓音：“如月，这事你可要嘴严，千万不能说出去。”</p>
“你说吧，姐，我保证不跟别人说。”</p>
于是，陈燕便告诉她，老公钟康这次极有可能提常委副县长，今天早上就赶往市里接受谈话去了。</p>
魏如月为之一惊，免不了向陈燕道喜祝贺。</p>
不过她也想，这事我不告诉别人，告诉我老公总没错吧。</p>
魏如月的老公正是永年乡新任党委书记李万龙。</p>
李万龙听到老婆说出钟康将出任常委副县长后，不禁很惊讶和意外。</p>
他坐上这个位置，自然对县里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关注。</p>
万万想不到，钟康不声不响的竟然争取到县常委的位置，实属人不可貌相。</p>
于是，李万山第一个便向他的老上级，县委办主任朱宁山打去电话求证。</p>
朱宁山自然一无所知，连连询问：“万山，你说的可是真的？”</p>
“主任，这可是钟康老婆陈燕亲口说的，我怎么敢跟您开这种玩笑。”</p>
“那就是真的了。”朱宁山颔首着思考起来。</p>
他也纳闷，钟康是走了哪条路，搭上哪位大神给他说的话？</p>
朱宁山马上就想到，李本庆不也正在四处找关系上位吗？</p>
李本庆和他有些关系，他想到此事已定，不想李本庆再做无用功，当即联系李本庆，把这话告诉了他。</p>
“老朱，钟康真的竞争成功？”李本庆眼珠子瞪得老大，有些不相信。</p>
在得知朱宁山确切回答后，李本庆失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中。</p>
等他清醒过来，马上打听出来，钟康前几天和陆定方一起去了一趟省城。</p>
李本庆以为准是陆定方走了他叔叔陆荣夫的关系，帮忙给钟康争取到这个位置。</p>
好你个陆定方，老子怎么说和你关系不错。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却帮助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钟康，你这是什么意思！</p>
陆定方，老子跟你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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