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贵,这是烧烤店,哥已经点好了串。”
丁寻见三贵进了店就变了个人样儿,连忙提醒他。
“哥你别管,咱哥俩好久没有在一块喝酒了,今天必须整几个菜,你弟把鱼全卖了,咱有钱!”三贵拍着胸脯。
老板娘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白眼只能在内心里翻翻,脸上依然挂着笑,她的笑让三贵觉得自己成功了,如同震慑住了一匹野马一般,成就感颇深。
丁寻无奈,弟弟刚来到墨城,他这当哥的该让就让着他点儿。
他站起身,把串串单递给老板娘,并压低声音附向她的耳边。
“老板娘,请见谅!我弟不懂事儿,您就把我前面点的串儿全撸到盘子里、不要带签儿就行。”
老板娘一听,这是个好主意,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丁寻两眼。
刚才只以为进来了农民工兄弟,却没想到眼么前儿这人竟气场不俗、长得如同她迷恋的某个寒国爱豆之一。
“帅哥,还是你通情达理,菜马上就来!”
这家店生意好不是没有道理,上菜快,过几分钟菜上来了。
一盘辣烤明太鱼、一只烤童子鸡、两个麻辣大鸡翅、一盘孜然牛肉,原本该是串串的它们,因为三贵的执着而变成了一盘盘菜。
丁寻满意的为弟弟倒酒,视线丝毫没有旁移,仿佛眼里只有酒菜。
老板娘本以为这下可以安心喝酒了,谁知三贵又挑上刺儿了。
“这牛肉是刚骟过的吧?肉太嫩,没嚼头。”
“这鸡也太踏马的黑了吧,难道是非洲鸡?”
“还有这鸡翅,和那只鸡也不是一个色啊,吃着不协调。”
丁寻已经听愣了,老板娘简直无法忽视他说什么。
“这踏马是乌鸡!补气血的,乌鸡就踏马是黑的!”
“还有那牛肉,你告诉我你是咋吃一口就知道人家净没净身的?”
“白鸡翅、乌鸡肉,都踏马是鸡,吃着哪不协调了?”
“啥……啥是净身?”三贵还一脸茫然。
“净身跟你刚说的煽没骟过一回事儿!”
老板娘已经气得想要动家伙赶人了,但是侧眼看到丁寻时气又消了一大半儿。
三贵感觉老板娘在向自己“请教”,立马换上一张笑容贱贱的脸。
“老板娘你想啊,这牛肉为啥软嫩?说明它没劲儿啊,为啥会没劲儿?那肯定是因为它那活儿不行了。”
“活儿不行就说明它曾经被骟过,这玩意儿就跟人一样,不行肯定就是短小。就这牛,我敢说,让它打你三拳你啥事没有!”
说完还一副等待嘉奖的表情。
老板娘顿时炸了:“你踏马别拿牛跟人比嗷!赶紧吃,吃完滚!”
三贵不觉得她是真心赶自己的走,他觉得自己的男人味儿显摆得还不够。
又走到最角落那桌,点头哈腰地跟那桌一个后背露出纹身的人打招呼:“兄弟,你后背那纹的是啥啊?”
角落这桌几个哥们儿看了半天戏,已猜想他是傻子了,有些不耐烦想不搭理他,但是瞟了老板娘一眼后,还是开口了。
“嗨,瞎纹的,年轻混道儿那会儿赶时髦,就在背上纹了个下山虎,找找财路。洗手之后也没变,就趴背上了,怎样?是不是挺爷们?”
“爷们,这太爷们儿了,纯爷们儿!”三贵讨好地竖起了大拇指。
说完眼珠子一转,牛比上了:“大哥你那不行啊,有个性的爷们儿都纹哪吒!三头六臂的,意思就是横,你瞧,我纹的这就是。”
丁寻一听,懵逼了,看了看周围,想做个禁声的动作,但是晚了。
三贵手臂上纹的哪吒闹海,是他十五岁那年曾经为了证明自己喜欢哪吒,就用铁签子一点一点扎的,最后还上了色。
邻桌的另一个后颈长有横肉的大哥小勺刚到嘴边儿,听到这句话,脖子一歪,眯了眯小眼睛,问了一句:“啥?你刚才说你纹的是个啥?”
三贵还以为有人认同他了,晃了晃脑袋说道:“哪吒,就是去年最有名的魔童,骑俩火轮子,口中吐个火的那个。就他,喷着火的娃儿!”
丁寻已经无语了,满头黑线。
横肉大哥笑了,把衣服一翻:“来,你看看老子纹的啥?”
衣服下虽未露全貌,但看尾巴也知道是条龙。
没想到三贵又嘴贱上了:“挺好看!多钱整的?我再整一条!”
横肉大哥把勺子朝桌上“啪”的一扣,站了起来。
“你整尼玛你,小比崽子,老子纹龙,你纹哪吒,你要给我剥皮抽筋呗?”
“怎地?你还专打大哥呀?刚才听你点菜我就想揍你了,太能装逼了,老子今天必须揍你!”
顿时,纹下山虎的哥们儿也站了起来,随即那桌其他的小弟全都跟着站起!
三贵慌了,丁寻无奈之下也准备找啤酒瓶。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贵福灵心至,说道:“你不懂规矩吧?大哥,这地儿咱俩干不起来,地方不对!”
“别墨迹,地儿你选行,我也可以让你码人儿。”横肉大哥大气地挥了挥手。
三贵不仅没被他们的阵势吓坏,反而在听这横肉大哥说地儿随他选时,气儿顿时足了。
“当年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和龙王三太子是不是在海边干的架?要画面不?要画面咱俩找个有水的地儿,敢不?”
横肉大哥和纹虎那哥们儿听了都气乐了。
“我还得给你拉海边去呗?泳裤我还得给你买呗?”横肉大哥就差没往他脑袋轰上一拳。
“不用不用,墨城不靠海么?咱们找个海滩,海里头全是水,去不?”三贵还真选开了地儿。
“行,不过海边离这儿远,我们是开车来的,但是载不了你们。”
“没事儿,我打车过去,你们是大哥,你们先请!”
三贵的嘴比蜜还甜,但是眼睛却朝着丁寻挤了好几下,丁寻会意。
没想到这帮人真会答应去海边,那只不过是他随口说的地儿。
但是此时又没办法,逼装完了,必须得装得圆润、还要装得彻底。
海边还是得去,至于如何去出门再说。
“那啥,哥你慢慢在这儿喝着,别浪费了酒菜,我和几位大哥去海边沙滩切磋切磋就来。”
三贵语气轻松,朝又坐下在吃的丁寻说。
“去吧,别烦我!”丁寻假装不耐烦地摆摆手。
等三贵和那些人一出去,丁寻快步走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你等我走出去之后立刻把门拉下锁上,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人再进来。”
“出了啥事儿?”老板娘是个聪明人,已经嗅出了不寻常。
刚才三贵在这儿又舔又贱地表演了半天,这个男人始终淡定地坐着没有制止,她就开始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