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公寓大厦。


    “小胖子，查得怎么样了？”


    胡教官给高彦博扔去一份汉堡套餐，她当然不可能真的陪着高彦博查案，事实上，凶杀现场胡教官已经来过多次，很难再挖掘到有用的信息，在不在作用不大。


    “谢谢谢谢！”高彦博手忙脚乱地接住自己午餐。


    “我的意见可能跟你们的案件分析有些出入！”高彦博拿起一个自己最喜爱的双层汉堡，一边吃着一边汇报自己的工作。


    ‘这不废话，你如果意见跟我们一样，李老二让你过来的意义何在？’胡教官斜了高彦博一眼：“说——！有哪些出入？”


    “呃——！”高彦博谨慎地看了胡教官一眼，确定对方没有生气的意向先，这小胖子，也就是李二在给他撑撑场面，不然他哪敢直面撩拨胡教官，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你们跟梁sir那帮人，判断杀死王百万的凶手是一个人，可是我找到的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可能有两个人。”高彦博一脸自信地收了收小肚子，努力保持气质。


    “两个人，团伙作案？”胡教官皱眉问道，高彦博白瞎自己的努力了，胡教官是不可能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小胖墩的。


    “不一定是团伙作案，这两个凶手也许不认识。”高彦博说着拿出胡教官给他的检查单。


    “你看，西九龙警署鉴证科给的结果王百万是被冰锥连刺三刀身亡的，其实他们检查草率了，这前面的两组数据与第三组数据，很明显是有不同的。”高彦博指着自己的发现得意地说道。


    “什么不同？直接说你的判断！”胡教官狠瞪了高彦博一眼，她当然看不懂法医专业的数据。


    高彦博不敢卖弄，赶紧说道：“就算我不看死者伤口的图片与x光拍摄，单是这几组数据就表明，刺向王百万胸口的前面两刀，与最后刺向王百万胸口的一刀，力道是不一样的，最后一刀的破坏力几乎是第一刀的两倍。”


    “这说明什么？”胡教官心里一动。


    “这说明凶手有两个，真正杀死王百万的是第三刀，因为没人会去捅一具尸体。”高彦博说道。


    “杀死王百万的是第几刀有区别吗？”胡教官说着喃喃自语：“凶手除了程文静还有谁呢？不会是汤朱蒂吧？”


    李二这个家伙不断地假定程文静是杀王百万的凶手，搞得胡教官小组的几人也不知不觉间认定了程文静是凶手。


    “当然有区别，这区别大了去了。”高彦博赶紧报告自己的发现。


    “你看，这是房间里面的座机电话，这个座机电话根据电话线的排线，肯定是放在左边的床头柜的。”高彦博说着摇头苦笑：“你们的取证真的很不仔细，这个电话的按键‘9’上有一个指纹的，这你们都能遗漏掉，还好我已经取下指纹校对了，是王百万的指纹。”


    “取证工作是西九龙警署做的，我们重案组只拿到了报告而已。”胡教官自然是不会让高彦博这个小胖子贬低自己的部门。


    “那是那是！咱们尖沙咀重案组可是两次受到总部点名表扬的。”这么好的机会，高彦博当然是狂拍马屁。


    可惜胡教官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别拍马屁，说的好像你也是我们重案组的人，赶紧分析案情，李sir那边等着要结果。”胡教官哼叫道。


    “好！根据我的观察与你们提供的资料结合，我粗劣推演一下案情是这样的。”高彦博谨慎地说道。


    “首先你们假定的杀人凶手是程文静，她先色诱了王百万，把王百万单独约到作案现场，然后实施了谋杀。”高彦博说着停了一下：“但是你们忽视了一点，程文静的个人资料显示，她没有刑事案前科的，也就是说她没办法像一个专业杀手那么娴熟地作案。”


    胡教官点了点头，示意高彦博继续说下去。


    “你发现了没有，这块地毯有爬行的痕迹。”高彦博指着睡床左边的地毯说道。


    “这不是踩的吗？”胡教官皱起了眉头：“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踩到地毯很正常啊！”


    “不不，这不是踩的，这是身体压过的压痕，而且你没有发现这条床侧地毯有什么问题吗？”高彦博得瑟地说道。


    “这你能看出是身体压出来的压痕？”胡教官狐疑地看了高彦博一眼。


    高彦博尴尬一笑：“好吧！我是请我在西九龙法医部做事同学重新检查了王百万的尸体，他在王百万尸体的腋下与鼻腔里面都有发现这种地毯的纤维。”


    “所以呢？你能不能说重点！”胡教官冷冷地盯着高彦博，高彦博顿时手脚冰凉。


    李二派胡教官来制高彦博还真是有点道理的，如果是陈雅仑或者慧英红来，说不定高彦博这个爱现的家伙能把剧情水到一两章。


    “我觉得案情应该是这样的，程文静色诱王百万脱光衣服后，趁王百万没有防备，用提前准备好的冰锥，刺了王百万的胸口两刀，她当时以为王百万已经死了，当然也有可能王百万忍痛装死，我看了王百万的资料，这个人行事风格比李sir还要难以捉摸，装死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得出来。”


    高彦博看到胡教官没有异议，继续说道：“程文静离开后，装死骗过程文静的王百万就赶紧爬下床打电话报警，只是他受了重伤，下床时又悲催地跌了一跤，只好爬向电话机，然后第二个凶手出现了，对方照着王百万的伤口，又来了一锥，王百万彻底死翘了。”


    “你们看到的案发现场是被凶手精心处理过的，不过他还是被我的火眼金睛看出了蛛丝马迹。”高彦博说着不忘自夸：“我敢肯定，少了的这一块床边地毯，肯定有王百万爬行时蹭到的血迹。”


    “两个凶手？”胡教官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与李二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向。


    “那就是说，真正要了王百万命的凶手，当时就藏在这房间里面，那他肯定是知道程文静要杀王百万的计划。”胡教官心里一凛。


    ‘同样是冰锥当凶器。’


    ‘刻意对着同样的伤口位置下手。’


    ‘提前知晓程文静要杀王百万。’


    ‘伪造现场引导凶手指向程文静。’


    这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个捅死王百万的凶手，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程文静不过是被利用的替死鬼。


    如果不是程文静失手，没能彻底捅死王百万，这个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了。


    “不好！”


    胡教官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她越发觉得汤朱蒂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个女人要杀死自己老公，特意找了程文静这个替罪羊，汤朱蒂非但有这个条件，而且她还是最了解王百万的人，自然是知道王百万的弱点。


    “什么？”高彦博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胡教官要反驳自己的推测，正要努力想哪里被自己遗漏了。


    胡教官大声地喝叫道：“赶紧打电话给李sir。”


    胡教官说着已经跑出房间，她知道李二此时正与汤朱蒂一起对付程文静，而李二对汤朱蒂是毫无防备的，很容易就会着了汤朱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