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兆丰年,来年会是个好年头。
但今天,对于此时此地的人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有的人已经死去,有的人即将死去,有的人正在准备着去死。
他们都注定看不到来年。
积雪像一床厚厚的白色大棉被,盖住了大地上的一切。
雪还在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厚。
一处不起眼的山坡上,大雪之下深埋着一个人,整个身体被大雪掩埋,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深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塔楼方向,若不是鼻孔还冒着热气,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从天不亮埋伏在这里,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四个小时。
在他几米之外的大树背后坐着一个背靠树干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腹部鲜血淋漓,隐隐能看见蠕动的肠子。
但是他没有用手去捂,双手仍然死死的握住双枪。
尽管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命可以丢,枪不能丢。
“狼头已经下了撤离的命令,你为什么还不走,这里是华夏,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走”?拍在雪地里的狙击手用蹩脚的汉语反问道。
“我?呵呵,知道狼头为什么不走吗?我是华夏人,漂泊在外二十年,累了,不想走了”。
“真搞不懂你们华夏人的思想”。
“你不懂,华夏是个家,外边再好,也会想家”。
“这就是老大说的‘落叶归根’”。
“对,我们的根在这里”。“所以,我有留下来的理由,你没有”。
“那我更没理由走,我是美国人,我爷爷是澳大利亚人,我爷爷的爷爷是被流放到澳大利亚的英国人,据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蒙古西征逃难到英国的匈牙利人,你说我的根在哪里?我们西方人四海为家,哪里有酒肉美女就打到哪里,生在哪里,死在哪里都一样”。
男子呵呵一笑,“真没想到你一个美国人也这么讲义气”。
“你这是在夸我吗”?
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确实是在夸你”。
“my嘎得,不容易啊,你们平常都喜欢对我种族歧视”。
“每个种族都有好人坏人、、”话还没说完,男子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很滑稽,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杀手讲好人坏人,还真是讽刺”。
“只有你们华夏人讲好人坏人,我们只讲对自己有没有用的人。”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走”?
“我祖上虽然是流放到澳大利亚的罪犯,但再往上也是个骑士,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杀手也讲荣誉,我想像狼头一样死得像个英雄”。
“叫你老四习惯了,都忘了你的真名了,说出来让我记住你这个英雄的名字”。男子半开玩笑半调侃的说道。
“simonrogers”。
“啥玩意儿”?
“simonrogers”!
“揉就死?”“哦,这名字不吉利啊”。
“奶奶的!你叽里咕
噜分散我的注意力”。
男子苦笑一声,“我是怕你冻死”。
“老子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狙击手,你才会被冻死”。
狼四一边说话,但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瞄准镜。
十几分钟过去,没有再听到男子说话,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三?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名”。
“老三、老三、、、”空旷的山间只有呼呼的寒风在回应他。
狼四不再说话,深蓝色的眼睛变得更蓝,蓝得像星辰大海。
··········
··········
枪声还在响,这场攻防战打得异常的惨烈。
哪怕陈庆之已是半步金刚的顶尖武夫,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是震撼不已。
对方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己方是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守卫,他知道,恐怕守不到战局发生变化的时候了。
西边,他一直紧盯的敌军指挥官分兵打响了第一枪。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他还有得选择吗?
“给我把手雷都扔出去”!
随着易翔凤一声令下,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这种自制的手雷虽然无法炸毁坚实的围墙,但对围墙上的守卫造成极大的威慑力。
趁着守卫放松之际,易翔凤大喝一声带着手迅速点射收割推进,很快就来到围墙下面。
正当要靠近厚实的铁门之时,一股泰山压顶的巨大威压从天而来。
易翔凤等的就是这一刻,头也不抬,抬枪就射,食指死死摁在扳机之上,一口气把一梭子子弹打完。
其他几人也是早有准备,几乎是同时以同样的动作抬枪就射。
“全部散开”!一梭子子弹打完,易翔凤大吼一声返身就跑,一起攻击西门的七个人也同时整齐划一的转身朝后呈半圆形散开。
所有的人一边跑一边换早已准备好的弹夹。
大雪之下,西蒙像一条毒蛇一样静静等候,他第一时间看见从塔楼里踏出的人,速度很快,动作矫健。
他没有开枪,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任务能不能完成关键看第一枪,如果第一枪失手,往往都不会再有第二枪的机会。
镜头往下,他看见那人一头扎进了易翔凤带领的人堆中,一拳将其中一人打得脑浆迸裂。
打死一人之后,那人没有理会其他人,一步踏出,如饿了很久的野兽般直奔易翔凤。
西蒙仍然没有开枪,深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沉静,像一潭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静得像一面镜子。
··········
··········
在枪声的衬托下,龙尾阁里显得格外安静。
吴峥摸了摸大光头,没来由的有些急躁,这种急躁来源于何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吕震池和田岳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是面临死亡之人。
他这一生杀过很多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就是没有在临死前丝毫没有恐惧的人。
“两位叔叔还真是沉得住气”。
田岳双手握着茶杯轻轻的婆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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