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司马家家主司马防有八个儿子，号称司马八达，除长子司马朗和次子司马懿之外，其他六个皆未入仕。


    司马八达大名鼎鼎曹昂早有耳闻，但他最器重的只有司马懿和司马孚，前者胜在能力后者胜在忠心。


    历史上司马孚最早出任曹操的文学掾，而后历仕魏国五代皇帝，累迁至太傅，晋代魏时他极力反对，至死以魏臣自居。


    这家伙也特别能活，他哥司马懿熬死了曹家三代君主，熬死了所有对手，在平均寿命不足三十岁的三国算是万年老王八了，结果他比他哥还能活，享年九十三啊。


    九十三岁，放在后世都是妥妥的高寿，更别说这个时代了，活到这个岁数的恐怕得以个位数记。


    曹昂笑道：“这个要求很合理，那就你和黄叙跟着吧，所有交易过程你俩都可参与，所有交易账目你俩都可随意翻阅，省的到时候说我克扣你们的销售额。”


    司马孚：“……”虽然大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啊，搞的大伙多尴尬。


    “走吧，先去卸货。”


    曹昂调转马头赶回大营，众人连忙跟上。


    徐晃早已接到消息并在营外等候，见车队归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行礼之后说道：“殿下，质检组的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查验。”


    曹昂点头道：“那就开始吧。”


    奸商多了商品质量就堪忧了，军中不比其他地方，任何物品的质量问题都有可能引发生命危险，谨慎点好。


    质检人员上前打开车门，每车中随便抽出几件棉衣，用刀划开查看。


    人多手稠，很快所有军用棉衣检查完毕，全部合格。


    曹昂这才满意的挥手，让人将棉衣全部入库等在配发，又将目光投向司马孚道：“看看你们的。”


    司马孚脸色不自然了，为难的说道：“殿下，这些都是卖给罗马人的，没必要吧。”


    商品质量如何厂商最清楚，这批货物是准备宰冤大头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


    曹昂笑道：“很有必要，商品的质量和成本都不知道，寡人怎么定价格，放心，对于你们的烂我有心理准备。”


    司马孚：“……”殿下你说话一向这么直接的吗？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查呗。


    质检组成员上前，打开车门随意抽查，才查第一件便发现了问题，捧着有问题的棉衣过来让曹昂查看。


    曹昂接过棉衣，顺着划开的口子一看当场无语，伸手从里面揪出点东西送到司马孚面前说道：“这是草？”


    司马孚脸皮发烫，臊的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却硬着头皮说道：“卖给罗马人的，不用太讲究。”


    曹昂苦笑道：“寡人原以为给棉衣里面塞鸡毛就够过分的了，没想到你们直接塞草，怪不得产量这么大呢，老实告诉我，这件棉衣的成本是多少，你们制作了多少，还有，你们的货物中就没几件质量好的？”


    奸商无下限，坑本国同胞都没心理压力，更别说坑外国人了，反正是一锤子买卖。


    司马孚只知道自家情况，其他家的还真不清楚，回去一一打听汇总，最后报给曹昂。


    所有商品中塞草的劣质货占了近一半，塞鸡鸭鹅及猪毛的次等货占三成，合格的仅占两成不到，但也仅是合格，比军中供应的棉衣质量差远了。


    曹昂苦笑道：“劣质布条塞上草随便一缝，成本低的可以忽略不计，高价卖给罗马人转手赚个几十上百倍，你们是真会做生意啊，不行，我不能给你们白干，事成之后我抽三成。”


    司马孚：“……”众世家子：“……”你特么抢劫啊。


    曹昂笑道：“咱们得从客观角度分析问题，你们手下有翻译吗，跟罗马人能沟通吗？”


    司马孚拜道：“禀殿下，草民刚从蒋琬大人的补习班毕业，简单的罗马语还是会说的，队伍中也有几个与草民一起毕业的，交流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其他事都可以商量，涉及到钱就没得商量了，该争取必须争取。


    蒋琬奉命回京教导罗马语，三月结束第一批成员已经毕业，勉强能凑合用了。


    曹昂闻言好一阵郁闷，却梗着脖子说道：“干的不错，没辜负朝廷的期待，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渠道，你们认识几个罗马贵族，冲过河去就不怕人家二话不说把你们咔嚓了？”


    “再者，打通关节不需要时间呢，冬天就几个月眨眼就过去了，渠道刚打通还没来得及卖呢开春了，那不就砸手里了吗，交给我就不一样了，寡人再不济也认识好几个罗马贵族，让他们做总包再分销，很快就能贩卖一空，而且价格方面我也有把握再升几个点，价格提高销量增加，怎么想你们都不吃亏，确定不考虑？”


    “这……”司马孚纠结半天才说道：“要不殿下高抬贵手再降点，一成行吗，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做生意的都知道渠道和时机的重要性，交给曹昂确实比他们一点点探索划算的多，但曹昂也太黑了，张口就要三成，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曹昂摇头道：“销量啊诸位，积小河成大海，卖的越多赚的越多，明年罗马人说不定就彻底解决了，再想赚快钱可就没机会了，我让让，两成五。”


    司马孚摇头道：“一成五，最多两成。”


    曹昂为难的说道：“两成就两成吧，我吃点亏成交。”


    众人再次无语，我们生产我们运输，你只动动嘴便抽两成，还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恶心谁呢。


    事情办成，曹昂眉开眼笑的说道：“大家远道而来，寡人作为东道主本应该给诸位摆宴接风的，但军中禁止饮酒，军纪不可违，而且诸位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就下次吧，胡三，送他们前去休息，司马孚黄叙留下帮忙入库。”


    各家的货物都有账册，众人无奈，在心里暗骂曹昂的同时将账本交给司马孚，跟着胡三直奔二十里外的华佗营地。


    入库的小事自然无需曹昂亲自负责，他摆着手回营睡觉，留下鲁肃带着司马孚清点。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忽悠罗马人，这种劣质商品他们真看不上。


    货物太多，直到天黑才清点完，曹昂接到消息立刻召鲁肃司马孚和塞恩过来商议销售计划。


    罗马人虽然也有御寒的棉衣，但他们聚集在黄河边不事生产，又能有多少存货，这批棉衣基本保证可以大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