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矛后有盾，还是先有盾后有的矛，这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是个无解的话题。


    热气球却不同，汉军虽然研究出了对空的床弩，现在又朝火炮下手，但这些玩意凉军却没有，想对付魏军的热气球只能靠热气球，奈何凉军太不给力，根本不是魏军对手。


    就目前而言，天空依然是魏军的主场，将热气球下降到二百米以内虽然有点风险，但值得一试。


    毛八年可是出了名的狠辣，对敌人如此对自己同样如此，不狠也执掌不了锦衣卫不是，面对成宜的担忧，莞尔笑道：“成将军，富贵险中求，这或许是你此生最后一次立功机会了，你确定要放弃？”


    成宜脸色微变，原地挣扎一番才咬牙说道：“听大人的。”


    毛八年点头，命人打出旗语，其他热气球接到命令同时下降，聚集到主球周围保护毛八年的安全。


    事已至此，成宜也顾不上多想，拿着话筒继续喊道：“西凉的兄弟们，我是……”热气球一路飞话筒一路喊，高度降低后效果好了不少，不管是正在交战的凉军还是聚在法正身边尚未出战的凉军，脸上都浮现出了挣扎之色。


    围三必阙，心理攻势就是曹操留给凉军的那个阙，让他们知道除了死战还有投降一条路，都是汉人，没必要死磕不是。


    看着从头顶飞过的热气球，法正的脸快被气成了关羽那样色的，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传令兵跑了过来，语带惊慌的吼道：“丞相，赵云率三万大军从北面攻来，目标正是我军右翼。”


    话音刚落，又有一传令兵跑了过来，同样吼道：“丞相，于禁领两万大军自南而来，准备攻打我军左翼。”


    前曹仁后曹操，左于禁右赵云，这是被四面合围了啊。


    法正脸上闪过一丝急色，挣扎片刻果断下令道：“所有人听我命令，向西南方向突围，打败于禁冲出包围，告诉大王，别在跟曹仁死磕了，逃命要紧。”


    说完拔出宝剑第一个冲了上去，侯选张横梁兴三将连忙跟随。


    大军冲锋，很快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于禁，法正骑在马上，剑指着魏军大旗吼道：“兄弟们冲过去，本相带你们回家。”


    两支大军就像两头愤怒的远古巨兽，迎面撞上当场头破血流，侯选张横梁兴三将护住法正同时向于禁攻去，于禁武功一般，怎会是三人联合的对手，仅一个交锋便败下阵来，憋屈的朝一旁吼道：“许褚，这三傻交给你了。”


    曹操怕于禁这边兵力不足，偷偷将许褚塞了过来，扮成亲卫藏在于禁身边的许褚当即吼道：“放心吧，收拾他们三个小事情。”


    说完越众而出，向侯选三将杀去，于禁则带着亲卫直奔法正，边冲边吼道：“凉军的兄弟们，成宜将军都投降了你们还等什么呢，放下兵器，我送你们回家。”


    一个人的嗓门再大，在嘈杂的战场上也掀不起多少波澜，于禁话音刚落，身后亲卫便齐声将他的话又喊了一遍，更远处的魏军继续，很快，数万魏军的声音便混在一起，大而洪亮，将所有嘈杂都掩盖下去。


    战场之上，劝降的声音此起彼伏，听的本就没多少战意的凉军将士越发恍惚，很多人开始思考，将军们打仗是为了封侯拜相，他们流血是为了什么？


    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将士，就算胜了封赏也没他们多少事，顶多吃顿好的而已，投降的话可是能分到十亩良田还免赋税的，与未来相比，一顿美食算个屁啊。


    凉州自古便是出英雄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敢为天下先的勇士，天上地下的劝降声不断传来，响了不知多少遍后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扔掉兵器跪在了地上。


    战场是个神奇的地方，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投降更是只有零和无数的区别，一人投了周围的人必然会跟风，再向外扩展蔓延，从而影响更多的人。


    冲来的魏军绕开跪地乞降的凉军将士杀向其他人，周围凉军见真的没有为难，有那么几个果断扔掉兵器跪倒在地。


    从高奴城到廉县，横跨北地郡全境走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魏军每天都通过各种方法向凉军展开心理攻势，凉军将士私下也谈论此事，久而久之潜移默化，很多人心中都认同了魏军汉人不打汉人的说法，提不起战意也是正常的。


    见战友投降，更多的人按耐不住扔掉了兵器，投降如同瘟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凉军阵中蔓延，这种蔓延随着赵云的到来更加迅速。


    赵云奉命攻打凉军右翼，因为绕路所以来的晚了些，但也没晚太多，及时赶到了。


    赵云是个仁慈的人，带头冲进阵中亮银枪横扫而出，将挡路的凉兵全部扫到马下，之后改枪为棍左右猛砸，以伤敌为主，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当然，手上忙碌嘴上也没闲着，伙同手下将士不断喊道：“凉军兄弟们……”特定情况下，语言攻势还是很强大的，凉军闻言投降的更快了。


    赵云也不为难，看见扔掉兵器的全部绕过，冲向那些负隅顽抗的。


    投降凉军也很配合，跪在地上不敢妄动，乖乖等战事结束。


    战场是个敏感的地方，任何引起误会的行为都可能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没人会干这样的傻事。


    抽空回头，见凉军塌方式的投降，法正慌了，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双手握住剑柄向前杀去。


    局势已经彻底崩盘，现在任何鼓舞士气的言语都显的很苍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杀。


    至于投降想都没想，其一，他是马腾的女婿，跟曹家有血海深仇。


    其二，他跟庞统有夺妻之恨，跟那个丑八怪同朝为官非他所愿，主要是玩不过人家。


    还有其三，曹操自不必说，曹昂手下班底已经形成，就连皇孙曹晟身边都已聚集了一群孩童，他降魏，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没有仕途的人生是说什么也忍受不了的，与其投降后受庞统奚落，还不如就此死战，杀出一条血路。


    大汉的文官完美继承了老祖宗孔夫子的衣钵，个个能文能武，法正的武功虽不如于禁张横等猛将，却比普通将士强出不少，在阵中杀的有模有样，再加上众亲卫的拼死保护，短时间内竟无人可以近身。


    法正在凉州数年，早已培养出一批只忠于他的亲信，带着三千多亲卫攻向魏军侧翼，很快便凿穿敌阵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