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要的东西在异界可没有,必须去现实世界找。甚至在现实世界的国内也不方便,必须去国外。
周青峰倒是想到了一条路子,他乘飞机前往hk。
而在hk的一间简陋公寓内......
瓦西里.b.波利亚科夫睁开眼,撑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浑身乏力,昏沉沉的。
可能是感冒了,也可能是昨晚喝太多酒。
起床,走进洗漱间。
龟裂破角的镜子里是个超过一米九的斯拉夫人,粗壮的手臂,发达的胸肌,略带阴沉的面容有点忧郁感,拖去拍西装广告应该不错。
可这个男人当前的状况却不太好。困窘,落魄,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过上安稳生活。
洗手盆的龙头坏了,或者管线太过老旧,流出的水很小,还带着难闻的土腥。
波利亚科夫用手捧水随便擦了把脸,走出卫生间,发现自己住的公寓开了窗。
这是一间很小的公寓,一室一厅带卫生间,墙壁斑驳,地板破旧。客厅有屋子里唯一的小窗户,昨晚明明关着的。
波利亚科夫不动声色,慢步返回卧室的床边,摸出藏在床头柜下的手枪。但枪一入手,他立马感觉轻了。
枪里的弹匣被放在床对面的衣柜上。
该死的。
波利亚科夫快速跑动,抢回弹匣重新上膛。
可弹匣也轻了。
几颗七点六二毫米的手枪弹放在客厅的小木桌上,确切的说正被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摆成一排。
“早啊,马可世先生。”年轻人很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你的房间空气不好,所以我帮你开了窗。不用感谢我。”
高大的斯拉夫人现在兜里没钱,租住在新界葵湾的一个小屋子,居住条件简陋的很,租金却特别的贵。
波利亚科夫转动眼球,扫视房间其他角落。他没看到别的人,也没特别动静,只能缓缓走向客厅的电视机——大大的电视机后头还有一支备用枪。
但......
那支枪现在放在电视机上了。同样卸了弹匣,退了子弹。
“我应该叫你马可世,还是瓦西里?”沙发上的年轻人盯着问。
这局面不太好。
啊......,波利亚科夫叹了一声,肩膀放松,仿佛认命般放下了手中的空枪。他走向客厅的酒柜,同时扭头问道:“周先生,你好像知道的挺不少。”
“因为昨晚你什么都说了。”年轻人一耸肩。
酒柜拉开一半,波利亚科夫的手僵住,他再次回头,“你对我使用了‘吐实剂’?难怪我一早起来觉着头疼,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年轻人却指着酒柜说道:“我劝你少喝点酒,你的肝已经有硬化迹象了。给你做治疗还挺费劲的。”
酒柜里空空如也,啥都没有了。
波利亚科夫哈哈一笑,“啊......,这是在可怜我吗?可怜一个落魄的普通俄国人?”
“你不是俄国人,你更不普通。”年轻人指了指被搜出来的手枪,“但你确实倒霉。”
“那我是什么?克格勃的间谍?”
“确切的说,你是个多面间谍。你是俄裔德国人,两年前受东德谍报机构‘斯塔西’的派遣前往克格勃接受培训。但东德去年完蛋了。”
年轻人说到这,嘴角弯弯挂起笑容。
九十年代风起云涌,国内国外事件极多。
海湾战争,苏联解体,这些大事之下还有很多影响深远的政治变局。比如柏林墙倒塌,东西德合并,这些事发生在已经过去的90年。
‘冷战’就此结束,整个东欧发生阵营转变。
‘斯塔西’是原东德国家安全部,一直以高效忠诚而闻名。但这个强大的机构在90年3月31日解散了。
在‘卢比扬卡’接受训练的波利亚科夫就傻了眼。
‘冷战’期间,东西德的情报机构彼此残杀,毫不留情。‘冷战’结束了,西德可以接受东德的一切,但绝对不包括曾作为眼中钉的‘斯塔西’。
89年,柏林墙倒塌。同年12月,位于德累斯顿的‘斯塔西’总部被愤怒的东德老百姓给砸了个稀巴烂。
街对面的‘克格勃’办公楼也没逃过劫难。
在90年2月,‘斯塔西’高层意识到危险,销毁所有资料库和秘密记录。但他们动手已经迟了。
合并后新选的德国议会进行反攻倒算,要清洗所有前‘斯塔西’成员,对加害者提起诉讼。
波利亚科夫没办法回东德了,他顺势投靠了‘克格勃’。‘卢比扬卡’对他的加入表示欢迎......
但这还不到一年呢。‘克格勃’也自身难保了。因为长期对内实行残酷的秘密清洗,毛熊上下就没任何人喜欢‘克格勃’。
尤其在苏联解体后的几年,失势的‘克格勃’遭到重创,说是过街老鼠一点不为过。
这时候不管是英国还是美国的情报机构都对自己的老对手很有兴趣。
别以为这种兴趣是好意,这往往意味着抓捕,压榨,戏弄,然后抹去。只有极少数特别有价值的目标才会被养起来。
地下世界的斗争便是这般残酷。
波利亚科夫不是什么重点目标,但他还是在惊恐中逃离了莫斯科。这世界能让他落脚的地方可不多,hk作为自由港便是其中之一。
可作为一名前间谍,波利亚科夫能干嘛?他也试图找个新东家,但情报界换工作可难了。
这并不是上门投一份简历就能录取,说不定一旦暴露反而死的更快。
东躲西藏之下,波利亚科夫误打误撞跑到了‘圣光文娱’的剧组打零工。他平日里插科打诨像个无忧无虑的傻老外,却不想头一次露面就被自家老板给盯上了。
非常奇怪,一个拍小电影的公司老板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听周青峰喝破自己身份,波利亚科夫哈哈一笑,猛的甩出手中的酒瓶,顺势一脚踢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周青峰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酒瓶到面门前就被他抬手拨开。茶几翻起要撞向他,他则一脚将茶几踩住,强行按回地面。
斯拉夫人粗大的拳头带着风声袭来,他高大的躯体像一头矫健的狗熊,气势爆发。就当他摆拳挥动,周青峰的反击更加迅速。
刺拳击腹,后摆重拳命中下颌,顺势还一个鱼跃膝撞。沉重的膝盖呼的压在斯拉夫人的胸膛上。
周青峰还没用力,用力的话能将目标的胸膛撞瘪。可就这样,波利亚科夫一百多公斤的大块头也被他撞的倒飞。
到此刻,被拨开的酒瓶才砸在地上,玻璃茶几承受不住踩踏也哐当碎裂。
波利亚科夫嘭的撞上墙壁,砸在了电视机柜上。他倒地后弓着身子,胸腹剧痛,头脑眩晕,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周青峰甩了甩手,撇嘴说道:“你觉着自己起来后头晕?那不是我对你用了‘吐实剂’,而是我来的时候就把你揍了一顿。你可能已经忘记这段经历了。”
fuck!
波利亚科夫痛苦的骂了一声。
“你还想再失忆一次吗?”周青峰问道。
波利亚科夫跟龙虾似的弓着背,捂着肚子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失忆一次就够了。我不想要第二次。”
“那么你以后打算叫什么名字?瓦西里.b.波利亚科夫,还是马可世?”
“马可世,马可世这个名字挺好的。我打算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换个名字挺好的。”斯拉夫人现在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非常好,我们达成共识了。”
波利亚科夫不用为找新东家而烦心了,因为新东家自己找上门。